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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dāng)前位置:首頁 科幻片 銀翼殺手英語

    銀翼殺手英語

    評分:
    0.0很差

    分類:科幻片美國1982

    主演:哈里森·福特  魯格·豪爾  肖恩·楊  愛德華·詹姆斯·奧莫斯  M·埃梅特·沃爾什  達(dá)麗爾·漢納  威廉·桑德森  布里翁·詹姆斯  喬·托克爾  喬安娜·卡西迪  吳漢章  摩根·保羅  凱文·湯普森  ?

    導(dǎo)演:雷德利·斯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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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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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介紹

      2019年11月,刀鋒跑者霍頓(Morgan Paull 飾)在泰瑞爾公司對新員工進行沃伊特-坎普夫測試時,被技師里昂·科瓦爾斯基(Brion James 飾)槍擊。警監(jiān)布萊恩特(M. Emmet Walsh 飾)不得不命老牌刀鋒跑者戴克(Harrison Ford 飾)出馬,獵殺復(fù)制人里昂、羅伊·巴蒂(Rutger Hauer 飾)、佐拉(Joanna Cassidy 飾)、普里斯(Daryl Hannah 飾)。戴克來到泰瑞爾公司調(diào)查,在艾登·泰瑞爾博士(Joe Turkel 飾)的請求下,對員工瑞秋(Sean Young 飾)進行了測試。百余問題之后,戴克判斷瑞秋為復(fù)制人。而瑞秋本人對此真相竟一無所知……

     長篇影評

     1 ) 令人動容的,是情懷

    這個世界上真正擁有情懷的人是很少的,而真正擁有情懷的中國人,就更少了。

    少并不遺憾,真正遺憾的是極少的這部分人卻絕大部分都無法從事真正意義上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行當(dāng),這不單單是因為選拔機制的問題,還因為整個社會的輿論氛圍和審美趨向。少有人能突破重圍,得以展現(xiàn)情懷,而且即使展現(xiàn)出來也難以避免無人問津的尷尬局面。

    商業(yè)片創(chuàng)作往往是不需要情懷的,甚至有時候刻意展現(xiàn)某種情懷反而會弄巧成拙。(至少在中國市場上情況如此,參見《天狗》的慘痛教訓(xùn))這就能解釋為什么《銀翼殺手》的票房當(dāng)初是如此地慘不忍睹。直到有一天這種情懷不需要送到電影市場去接受殘酷而偏執(zhí)的票房檢閱時,它才得以展現(xiàn)出動人心魄的奇異魅力。而另一部有著相似宿命的科幻電影《沙丘》(Dune/David Lynch,1984)同樣也展現(xiàn)出難得一見的動人情懷。

    《銀翼殺手》是一部錯把自己當(dāng)做商品的藝術(shù)品,把它放在超市的貨架上好評率一定遠(yuǎn)遠(yuǎn)不及熱售的《黑客帝國》甚至《人工智能》,而在豆瓣上的命運,也是同樣如此。但如果沒有這樣美麗的錯誤,也許今天我們永遠(yuǎn)也看不到這樣一部稀世珍品。

    有人說看一本好書就像同作者進行靈魂的對話,而看一部好的電影又未嘗不是如此。你可以享受看《銀翼殺手》的每一分鐘,從開頭的散漫逐漸進入凝聚的深沉情感,直到最后的尾聲都令人難以割舍。然而片刻之后都無法回過神來,久久沉浸在一種寂寥蒼涼的強烈體驗中。

    能造成這種觀影體驗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技巧的范疇,那是一種更本真更寬廣更難以言說的才能。直到你真切地找到一個詞來形容它:情懷。貫穿始終的強烈情懷。

    這種情懷蘊涵著如此豐富的層次:浪漫、悲憫、憂思、胸懷宇宙蒼生,終極一切望不到邊的脈脈深情。這是電影藝術(shù)所能帶來的極致感受。

    也許電影如此之美,所以電影看多的人總有個毛病:總是相信生活中將會有奇跡發(fā)生。癡癡地為奇跡發(fā)生做好一切準(zhǔn)備,每日為美麗的未來勾畫細(xì)節(jié)。直到有一天,一回首已逝去了多少春秋,可是生活卻貧乏依舊。

    想來不免讓人感覺悲涼萬分。

     2 ) 復(fù)制人的原罪——Roy 為什么要殺泰勒?

    這部片子確實很深刻,這里談兩點個人的理解,歡迎大家探討。

    Roy 為什么要殺泰勒?

    泰勒本人應(yīng)該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從他的房間布置來看,蠟燭、木制的床、中國的屏風(fēng),本身是科學(xué)前沿的人物,卻堅持用蠟燭可以看出他對時代厭惡,以及對于科學(xué)既愛又恨的復(fù)雜情感。

    他利用所掌握的技術(shù)建立了自己的帝國,宏偉的金字塔使他能在已經(jīng)沒落的世界中獨善其身,同時他也認(rèn)為自己是人類的救世主,利用他創(chuàng)造的復(fù)制人開發(fā)外太空,使已經(jīng)沒落的人類文明得以延續(xù)。

    但從復(fù)制人的角度說,泰勒是造物主,也是自私和罪惡的,所有的復(fù)制人都是他的奴隸。

    復(fù)制人一出生就被迫從事殘酷的事業(yè),雖然能力過人,卻受到比自己低級的人類的歧視,由于有了自我意識,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和被奴役的痛苦。這就是復(fù)制人的原罪。

    泰勒說:你的雖然短暫,卻能發(fā)出更耀眼的光華。這句話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去說的。殊不知,此時已經(jīng)知道自己生命不能延續(xù),復(fù)制人種族的命運無法改變的復(fù)制人救世主Roy,聽到這番話的滋味是何其痛苦
    。既然你明知道復(fù)制人的智慧過人,而且已經(jīng)具有人類的情感,顯然你也知道他們被奴役的痛苦,你沒有能力讓這個物種得到救贖,卻把這個物種出賣給人類,成為人類的奴隸!

    影片中的救世主Roy對現(xiàn)實的宗教進行了一次顛覆,Roy殺死了他的造物主泰勒博士!?。?br>
    ——————————————————————

    戴克是不是復(fù)制人?

    我認(rèn)為戴克一定是復(fù)制人,那個獨角獸的夢是最直接證據(jù),而且這個鏡頭是導(dǎo)演剪輯版加進去的,導(dǎo)演想干什么?

    另外應(yīng)該注意到他每次殺死復(fù)制人之后那種被震撼的感覺,如果他是一個殺人無數(shù)的老殺手應(yīng)該早就麻木了呀。

    這就說明他只是認(rèn)為自己是個老殺手,其實那都是生產(chǎn)的時候灌輸?shù)挠洃?,而每次殺人時的震撼才是他自己的記憶。這一點上和女復(fù)制人Rachael又何其相似。

    還又警長對他的態(tài)度也很不對,感覺上似乎有一些歧視的眼神。最初見面時的對話似乎兩個人認(rèn)識已久,警官說:“如果是我請你,你一定不會來”,這說明他對這個老銀翼殺手的脾氣很熟悉??墒羌热皇?br>
    老搭檔了,為什么在戴克殺掉第一個女復(fù)制人以后,警官發(fā)出了“你真是個頂尖殺手”贊嘆。

    那個說西班牙語喜歡折紙的警察對戴克的態(tài)度更是奇怪,除了喜歡折紙給他看以外,還有一處細(xì)節(jié),戴克在一家店鋪買酒的時候,這個家伙從背后走過來,用拐杖狠狠的敲了戴克一下,似乎是在想看看這部
    機器結(jié)實不結(jié)實,他看著戴克的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能洞穿靈魂。而戴克只是抓住拐杖,沒有說什么。

    我猜測在戴克的頭腦里可能一個指令,就是服從這個怪警察?;蛘叽骺耸枪志欤ㄎ覒岩伤强茖W(xué)家)

    開發(fā)的殺手復(fù)制人。
    ——————————————————————————————
    Roy 在殺死了泰勒博士以后一個鏡頭,電梯快速向下墜落,Roy在電梯里,一道藍(lán)色強光從上面照在他的臉上,他先是抬頭凝望,然后痛苦的低下頭。

    這個鏡頭想說明什么?是他因為絕望而感到痛苦失落,還是死亡即將來臨的痛苦,或者是他得到了關(guān)于復(fù)制人生命的答案。

     3 ) 關(guān)于Love Scene的解讀,Rachel & Sean Young

    <圖片1>

    Love Scene
    (影片中Rachel到Deckard的住處,兩人第一次發(fā)生情感交流的場景。Rachel彈奏了鋼琴,Deckard將她推到窗邊并吻了她。)

    我數(shù)次的在不同地點和時間里回放Blade Runner中的Love Scene,有時是自己,有時和一些人,我想這個場景,大概某種程度上是我對愛情理解的具象化,我希望自己更多的理解它,也隱約的希望身邊人了解,從而在這樣一個表達(dá)中接近對我的了解。

    這個場景中包含了許多我對于愛情的想象——沉默,暴力,對于愛的恐懼和逃離,以及記憶的不可靠。Rachel的扮演者Sean Young在一次采訪中談起這個場景,提到這并非是通常意義上的一個Love Scene,而她自己也并不喜歡,甚至也不想再重新演繹這一幕。她在另外的場合透露,拍攝這個場景時,哈里森福特(Harrison Ford)扮演的Deckard,將她用力推向窗邊時,她對于疼痛的反應(yīng)和表情都是真實的,并不是表演出來。

    她也談到,之所以說這不是一個通常意義的Love Scene,在于了解這一幕存在的目的。Rachel作為一個被制造出的生化人,是一個從未有過愛情和性體驗的個體,她對于自己和整個世界的理解,完全來源于記憶。這些記憶是被灌輸?shù)剿膬?nèi)心之中,而記憶不能等同于感覺,所以她像是一部不具有感覺(Feelings)的記錄機器。當(dāng)他面對Deckard,心中產(chǎn)生出的感覺,她無法理解,于是她的第一個直接的反應(yīng)是倉皇逃跑。為什么是逃?因為愛情初次產(chǎn)生的時候,從來不是讓人感到安全的東西,它應(yīng)該是同時包含了恐懼和期待。

    接下來,Deckard以一種暴力的方式,幫助她完成了對于自我的重建,讓她初次確立了自己對于感情的感知,從一部儲存記憶的機器,轉(zhuǎn)變?yōu)檎嬲龘碛辛烁杏X的個體。想象我們自己的過去,多數(shù)人,是不是都是在愛情萌發(fā)的那一刻,才開始慢慢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呢?愛情的意義,不僅僅是讓人發(fā)現(xiàn)另一個吸引自己的靈魂,也在于在看到他/她的同時,更加清晰地看到自身靈魂的倒影。

    這個場景的配樂,由背景音樂和Rachel彈奏的鋼琴聲交織而成,兩種旋律互相盤旋交疊,背景的電子合成聲像游離在空氣中,鋼琴聲輕柔緩慢。斜長的陽光從窗簾的窄縫中投射進來,Rachel將高高豎起的頭發(fā)散開,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單薄平淡,卻有種讓人驚慌的美。電影配樂中的那首Memories of Green,應(yīng)該是為她而作吧。

    <圖片2>

    Rachel的扮演者Sean Young,在真實的人生中,大小風(fēng)波和麻煩不斷,在拍攝Wall Street時,與導(dǎo)演不和而被弱化為邊緣角色,之后又因酗酒,法律問題等事困擾,從Blade Runner的高峰似乎一路向下走,中間沉寂數(shù)年,只在獨立電影中偶爾出現(xiàn),或客串不重要的角色。

    最近的一次采訪中,他抱怨雷德利導(dǎo)演,在普羅米修斯中將原本適合她的角色給了塞隆,為此感到憤憤不平,并且評價塞隆的表演是"She was bored out of her mind" (極其無聊的)??梢愿惺艿?,盡管曾擁有這樣金色光環(huán)般的外表,但她的人生并未因此而盡如人意。

    Sean Young在采訪中說起,Blade Runner的年代設(shè)定是2020年,而那時候她依然活著,并且電影中描述的生化人完全是可能實現(xiàn)的。正因為這種可能性,幫助她建立了這個角色的自我存在。她也提到,希望在2020年時,她的國家和城市不似電影中所描繪的那樣頹廢荒涼。

    如今站在2016的開端,還有四年的時間,我們也一并進入2020年了。世界變成什么摸樣,是更好或者更壞,都無法預(yù)期?;叵脒^去的四年,世界也已經(jīng)變化了太多。

    不管在什么樣的世界中,當(dāng)追問到關(guān)于愛情,自我,記憶,這些不管穿越了多少時間都仍談令人困惑的問題時,我們都仍然難以確信,什么才是構(gòu)成自我的最為真實的東西。是累積的記憶嗎?記憶會被篡改,或許不是。是感覺嗎?如果有一天機器也有了感覺,那我們與機器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又是什么呢?

    愛情終究又是什么。


    參考:

    Sean Young Talks 'Blade Runner,' Career Bumps
    From <http://www.etonline.com/movies/137045_Sean_Young_Talks_Blade_Runner_Dune_Jug_Face_Career/>

    Sean Young
    From <//en.wikipedia.org/wiki/Sean_Young>

    Sean Young on Blade Runner
    From <//www.youtube.com/watch?v=vIdlYzbugT8>

     4 ) 《銀翼殺手》:從惡評如潮到無上經(jīng)典

    載2008年4月2日《中華讀書報》
     
    《銀翼殺手》:從惡評如潮到無上經(jīng)典
     
    江曉原
     
     
      據(jù)說從來沒有一部影片,有著像《銀翼殺手》(Blade Runner,1982)那樣的奇遇:上映之初,惡評如潮,既不叫座,也不叫好,連飾演其男主角的哈里森·福特也不以出演這部電影為榮。然而在此后四分之一世紀(jì)中,《銀翼殺手》的聲譽卻由惡變好,接著扶搖直上,成為科幻影片中地位極高的經(jīng)典,在2004年英國《衛(wèi)報》組織60位科學(xué)家評選的“歷史上的十大優(yōu)秀科幻影片”中,它竟以絕對優(yōu)勢排名第一。如今談?wù)摽苹糜捌娜耍徽f起《銀翼殺手》,那通常都是高山仰止了。
      據(jù)說《銀翼殺手》先后已經(jīng)有過7個不同版本,如今最可期待的,是最新發(fā)行的導(dǎo)演斯科特“欽定”的最終版本——它馬上就將be available for廣大中國影迷了。
     
      其實《銀翼殺手》的故事情節(jié)并不復(fù)雜。復(fù)雜的是對這些情節(jié)的解讀。
      經(jīng)歷了又一場世界大戰(zhàn)之后,地球環(huán)境殘破不堪。人類已經(jīng)前往外太空殖民,留在地球上的人們前途暗淡。公元2019年的洛杉磯,陰雨連綿,暗無天日。
      當(dāng)時人類已經(jīng)掌握了“復(fù)制人”(Android)的技術(shù),Tyrell公司研制的復(fù)制人——它們仿照人類中的精英復(fù)制,但是只有四年的壽命,四年一到即自動報廢——不斷更新?lián)Q代,到Nexus-6型的時候,這些復(fù)制人即使被放到人類中間,也已經(jīng)是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了,它們個個都是俊男倩女,而且綜合能力和素質(zhì)極高。不過即使它們已經(jīng)如此優(yōu)秀,它們?nèi)匀粵]有人權(quán)。復(fù)制人被用于人類不愿親自去從事的那些高危險工作,比如宇宙探險或是其他星球的殖民任務(wù)。
      但是復(fù)制人既然已經(jīng)如此優(yōu)秀,它們不可能長期甘心處于被奴役的地位,反叛終于出現(xiàn)了。人類政府于是宣布復(fù)制人為非法,并成立了特別的警察機構(gòu),專門剿殺復(fù)制人。受雇于該機構(gòu)的殺手被稱作”銀翼殺手”(Blade Runner),哈里森·福特飾演的男主角戴卡(Rick Deckard)就是一個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的前銀翼殺手。
      影片故事開始時,警察局長請戴卡重新出山,因為還有四個殘余的復(fù)制人,它們老奸巨猾,至今逍遙法外。于是在殘破的洛杉磯城中,戴卡開始了對這四個復(fù)制人的全力追殺。而復(fù)制人在被追殺的同時,卻在尋求另一個目標(biāo)——延長它們自己的生命。最優(yōu)秀的復(fù)制人羅伊·巴蒂(Roy Batty)找到了復(fù)制人的設(shè)計者Tyrell博士,但是博士也無法延長復(fù)制人的生命,巴蒂在絕望中殺死了博士。
      戴卡在追殺四個復(fù)制人的過程中,殺死了其中的兩個,卻愛上了另一個——女復(fù)制人蕾切爾(Rachael),Tyrell公司老板的美麗秘書。戴卡對自己的任務(wù)越來越困惑,最后在與巴蒂決斗時,他簡直不堪一擊,完全居于下風(fēng),而此時已到臨終時刻(因為四年的壽命即將期滿)的巴蒂不僅沒有讓戴卡“墊背”,反而出手救了戴卡,然后自己說了那段著名的遺言之后死去——那段遺言之所以著名,是因為直到今天仍然沒有一個人能夠?qū)⑺忉屆靼?。最后戴卡和蕾切爾離去,不知所終。
     
      《銀翼殺手》是根據(jù)菲利浦·迪克(Philip Dick)的小說《復(fù)制人會夢見電子羊嗎?》(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onic Sheep?)改編的。提到迪克的科幻小說,還真不能不令人肅然起敬——我此刻至少想到五部著名科幻影片是根據(jù)他的小說改編的:《銀翼殺手》、《宇宙威龍》(Total Recall,1990)、《少數(shù)派報告》(Minority Report,2002)、《記憶裂痕》(Paycheck,2003)、《黑暗掃描儀》(A Scanner Darkly,2006)。
      關(guān)于《銀翼殺手》,迪克曾經(jīng)說:“在我看來,這個故事的主題是戴卡在追捕復(fù)制人的過程中越來越喪失人性,而與此同時,復(fù)制人卻逐漸顯露出更加人性的一面。最后戴卡必須捫心自問:我在干什么?我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本質(zhì)的不同?如果沒有不同,那么我到底是誰?”這段話將我們直接引導(dǎo)到影片《銀翼殺手》中最棘手的難題中——如果說關(guān)于影片的其他種種難題都還可以有一個哪怕似是而非的解釋的話,那么對于這個難題,卻在爭論了四分之一世紀(jì)之后,依然未能得到大體一致的答案。
     
      從《銀翼殺手》上映的那天起,人們就一直在爭論一個問題:戴卡自己是不是復(fù)制人?答案當(dāng)然有“是”和“不是”兩種。兩造各有許多條理由來支持自己,其中都有一些是相當(dāng)有力的。
      支持戴卡自己是一個復(fù)制人的重要理由包括:
      1、戴卡的“獨角獸之夢”,這暗示戴卡的記憶是被植入的(每個復(fù)制人都需要植入一段記憶,以便有一個“前世今生”);
      2、當(dāng)戴卡告訴蕾切爾自己不會殺她時,眼中閃著紅光(復(fù)制人眼中才會閃紅光);
      3、警察局長對戴卡說:如果你不當(dāng)警察,你就什么也不是;
      4、導(dǎo)演斯科特認(rèn)為戴卡是一個復(fù)制人,他曾表示,他之所以不在影片中明確說出這一點,只是為了讓觀眾自己去發(fā)現(xiàn)。
      支持戴卡自己不是一個復(fù)制人的重要理由包括:
      1、影片最初的版本中,戴卡身世清楚,還有前妻;
      2、戴卡的“獨角獸之夢”是因為他看了蕾切爾的資料;
      3、戴卡如果是一個復(fù)制人,他就不可能像影片中所表現(xiàn)的那樣厭惡自己的工作;
      4、戴卡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類,巴蒂是一個富有人性的復(fù)制人,影片正是用這樣的對比表現(xiàn)了深刻的思想,如果戴卡是一個復(fù)制人,這個對比就會蕩然無存,影片就會大大失去其思想價值;
      5、戴卡的飾演者哈里森·福特強烈贊成上面這條理由,所以他一直堅持戴卡不是一個復(fù)制人。在影片拍攝過程中,福特和導(dǎo)演的關(guān)系一直不融洽,這一分歧或許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影片一旦問世,它就是一個“文本”,觀眾愿意怎么解讀就可以怎么解讀,導(dǎo)演或主角都無法將他們自己的見解強加于觀眾。但是解讀畢竟還有合理與不合理,或者好與不好之分。從影片的思想價值來說,將戴卡視為一個復(fù)制人,毫無疑問是一個“不好”的解讀,或者說,是一個削弱影片思想價值的解讀。
      所以我完全贊成哈里森·福特的見解——戴卡不應(yīng)該是一個復(fù)制人。
     
      在我的解讀中,《銀翼殺手》主要是在戴卡身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主題:
      一是復(fù)制人的人權(quán)問題:羅伊·巴蒂這樣優(yōu)秀的復(fù)制人,英俊健美,豪俠仗義,富有藝術(shù)修養(yǎng),有著高尚人品——他連在搏斗中陷入絕境的敵人都愿意伸出援手救彼一命,這樣的人卻沒有人權(quán),而且只有四年的壽命,這不是太荒謬、太不合情理了嗎?所以戴卡會對自己的任務(wù)困惑,況且他又愛上了一個復(fù)制人。人權(quán)究竟依據(jù)什么來獲得?是依據(jù)生物學(xué)上的“出身”,還是依據(jù)人性——也就是文化——來獲得?這個問題也可以平移為“機器人的人權(quán)”或“克隆人的人權(quán)”,在后來的《機械公敵》(I, Robot,2004)、《逃出克隆島》(The Island,2005)等影片中都同樣被涉及了,但《銀翼殺手》可以算它們的先驅(qū)。
      第二個主題稍微隱晦一點,即我們能不能夠真正知道自己所處世界的真相?《銀翼殺手》中關(guān)于記憶植入的故事情節(jié),涉及的就是這個主題。事實上,戴卡就無法知道他自己究竟是誰?在后來的《十三樓》(The Thirteenth Floor,1999)、《黑客帝國》(Matrix,1999~2003)等影片中,這個問題得到了更集中、更直接地表現(xiàn)和探討,但《銀翼殺手》同樣可以算它們的先驅(qū)。
      當(dāng)然,《銀翼殺手》還有著更多的“先驅(qū)”資格,例如,它還是反烏托邦影片傳統(tǒng)最重要的先驅(qū)——從思想傾向到藝術(shù)風(fēng)格都是如此。它能夠成為經(jīng)典,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5 )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如果一定要說出一部“再見鐘情”的影片,Blade Runner(銀翼殺手),將無疑赫然于我名單的首位。對其矯情造作、虛張聲勢、假做深沉的偏見,竟在我看完天涯一貼后灰飛煙滅,化作一縷無語的香塵。再回首,我的心竟狂野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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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ore Human than Human
     
    片中最值得玩味的,無疑是那個通過“Empathy Test(移情測試)”判斷受測者是否replicant(人造人)的Voight-Kampff儀器,通過測試subject在外界問題刺激下的呼吸作用、臉紅反應(yīng)、心率、瞳孔伸縮,來判斷其是否具有人類的“移情”能力,或者說,是否具有“人性”。這個古怪的有點類似測謊儀的東西是原著 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作者Philip Dick根據(jù)Turing Test(圖靈測試)的原理虛構(gòu)的。
     
    圖靈測試說,如果一個人使用任意一串問題去詢問兩個他不能看見的對象:一個是正常思維的人;一個是機器,如果經(jīng)過若干詢問以后他不能得出實質(zhì)的區(qū)別,則他就可以認(rèn)為該機器業(yè)已具備了人的“智能”(Intelligence)。而有趣的是,在50-60年代的加拿大,類似的機器(名為“Fruit Machine”)的確被皇家警局使用,不過測試的目的不是為了retire人造人,而是要retire(or fire)加拿大的同性戀們。在影片BR中,Rachael在回答Deckard檢測時的一個問題說:“Is this testing whether I'm a replicant or a lesbian, Mr. Deckard?”,頗有暗諷之意。
     
    問題的設(shè)計都值得細(xì)細(xì)考察。無論是影片開始時Holden訊問Leon,還是后來Deckard測試Rachael,大多數(shù)問題驚奇的與動物有關(guān),比如:
     
    “It’s your birthday. Someone gives you a calfskin wallet. How do you react?”
     
    “You’ve got a little boy. He shows you his butterfly collection plus the killing jar. What do you do?”
     
    “You’re watching television. Suddenly you realize there’s a wasp crawling on your arm.”
     
    “You’re in a desert walking along in the sand when all of the sudden you look down, and you see a tortoise, it’s crawling toward you. You reach down, you flip the tortoise over on its back. The tortoise lays on its back, its belly baking in the hot sun, beating its legs trying to turn itself over, but it can’t, not without your help. But you’re not helping. Why is that?”
     
    這些問題的設(shè)置,是為了檢測人類所具有的喜歡/厭惡、同情/殘忍、嫉妒/寬容等所謂人類與生俱來的情感。而人造人因為生產(chǎn)時僅設(shè)置了特定使用工種,在它們四年的短暫生命中只能積累有限的人類情感,所以他們無法像人類一樣在回答問題時下意識的表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身體反應(yīng)。在如此的假設(shè)前提下,所有的人造人都會在N個問題內(nèi)被銀翼殺手發(fā)現(xiàn)破綻。
     
    然而事實絕非如此簡單,由于忌憚replicant形成自我的情感,所有的NEXUS-6(第六代人造人)的生命都被預(yù)先設(shè)置為4年。然而部分replicant(特別是Mental Level A)已經(jīng)開始具有了人類的情感,并像所有古今中外的人類一樣,像創(chuàng)造他們的“上帝”求索一項最基本、最原始的要求:生命。
     
    在Batty遙控下的Sebastian與Tyrell下了兩步“Immortal Game”(1851年Adolf Anderson與Lionel Kieseritzky的不朽之戰(zhàn))中的棋局后,Batty終而看到了他的制作者,他的“父親”,他的”上帝“——Tyrell。正如Tyrell所說,“The light that burns twice as bright, burns half as long.”作為第六代的佼佼者,Batty有著無比光芒恢宏的一生,但同樣也是苦難奴役的一生;如今他只是想平淡的生,激情的愛,像所有平凡的人類那樣。這“并不過分”的星星之火般的企求嘎然澆滅于天降冰水,絕望使他毀滅了自己的制造者,在對“上帝”最后的懺悔后,他可以肯定:“Nothing the god of biomechanics wouldn't let you in heaven for.”
     
    直面愛人Pris的慘死,相信每一個“人類”都會義無反顧的殺死兇手,以血償血。但無論在與銀翼殺手Deckard貓捉老鼠游戲中的光明磊落,還是最后在“一線天”對手墜落前的倒拔楊柳、出手相救,人造人Batty從哪方面看都不像正常的人類,都沒有充滿優(yōu)越感的人類所自持獨有的“人性”:他太仁慈、太尊重生命,太沒有“人性”;他缺少的是殘酷、是毀滅,是“人性”。
     
    洛杉磯的冬雨像刀片刮落在他純潔得有些稚嫩的血污面龐,“英雄”Deckard則震驚而疑惑的愣在對面?!癐'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ness at Tannh?user Gate.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 to die.”白鴿飛出被釘?shù)挠沂郑`魂裂出禁錮的軀體,飛向藍(lán)天,黑夜中綻放的藍(lán)天。
     
    永恒瞬間逝于時間一點,如相思淚水化入深秋雨中。
     
    --------------------------------------------------------------------------------

    II. Memories! You're talking about memoires!
     
    Deckard曾說自己一般需要20-30個參照問題來檢測出人造人,可他居然問了100多個問題在Rachael上。原因如下:當(dāng)Terell發(fā)現(xiàn)第六代人造人隨著不斷的經(jīng)歷會逐漸產(chǎn)生自我情感導(dǎo)致困擾和反抗這個致命bug后,他開始進行下一步實驗,即將某真人的記憶移植到人造人的大腦,通過逼真的“記憶”使人造人確信自己是普通的“人類”,并可以由此基點在經(jīng)歷中發(fā)展情感,從而避免疑慮和困惑如無根之木般擴散。而Racheal便是第七代人造人的實驗品,她被注入了Tyrell侄女的記憶。
     
    所以當(dāng)Rachael確信自己是照片中的那個少女時,她可以做一百道、一萬道測試題而不會fail,但一旦自己開始懷疑人造人的身份時,她便會表現(xiàn)異常。
     
    由此引發(fā)的一個問題:Deckard自己是否也是人造人?盡管他的鋼琴架上插滿了承載著“記憶”的老照片,我們?nèi)钥梢园踩卣f,他的確是replicant,線索如下:
     
    (1) 夢中的獨角獸竟最后被Gaff所知(房間留下的獨角獸折紙),最充分的證明了他,Deckard,也是人造人,而獨角獸就是被注入的記憶之一。
     
    (2) 當(dāng)屋頂?shù)腂atty死后,Gaff走來說了一句:“You've done a man's job, sir.” 注意這個“man's job”,隱喻什么?(同時,這句話在Deckard幾乎被Batty戲耍甚至自己生命都要敵人來挽救后諷刺意味強烈)
     
    (3) 當(dāng)Deckard在街中被Leon痛毆時,Leon問他:“How old am I?”---“Four years”然后Leon說了句“More than you! Painful to live in fear, isn't it?”隱指Deckard比Leon晚生產(chǎn),而且同樣生活在恐懼中。后面Batty對懸木下的Deckard又說了一遍:“Quite an experience to live in fear, isn't it? That's what it is to be a slave.”
     
    (4) 在Batty千鈞一發(fā)抓住墜下的Deckard的一剎那,他說了“Kinship!”說明他應(yīng)該知道他們都是同類。
     
    (5) 整個片子過程可以看出Deckard很懼怕警長Bryant,而其模棱兩可的威脅似乎也隱含著Deckard是人造人。
     
    (6) Rachael曾經(jīng)問Deckard:“Did you ever take that test yourself? Deckard?”,同樣是一種暗示。
     
    這種記憶被“制造”、人類被控制的理念在后來的Matrix里發(fā)揚光大,但我們同樣可以捫心自問劇中的問題:“我們是誰?從哪里來?”或許這些論題在庫布里克的2001: A Space Odyssey給出了更有穿透力的質(zhì)疑和更瘋狂的解題思路,無論如何,記憶的真實性、生命的可信度,永遠(yuǎn)值得我們上下求索。
     
    此外,Gaff的身份神秘而隱蔽,令人云里霧里的cityspeak,無人知曉的他的背景和作用,而他的三次手工作品更是深刻雋永:
     
    (1) 警局里折的chicken,是暗指Deckard是“l(fā)ittle man”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還是說Deckard懦弱不敢去retire replicant?
     
    (2) 一個站立的火柴人(男性),暗示他已經(jīng)知道Rachael找過Deckard了?
     
    (3) 很明確,折紙獨角獸是一個信息:我知道你也是人造人,我來過這里,我放過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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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Deckard和Rachael駕駛著飛行器劃過燦爛奪目如阿茲臺克金字塔的Terell公司總部駛往北方時,奇幻游離的背景音樂仿佛Pink Floyd的Shine on your crazy diamond中的solo從耳邊脈脈擦過,如滄浪之水。他們會得到永生么?他們會留下真實的記憶么?
     
    Remember when you were young, you shone like the sun.
    Shine on you crazy diamond.

    Now there's a look in your eyes, like black holes in the sky.
    Shine on you crazy diamond.

    You were caught on the cross fire of childhood and stardom,
    blown on the steel breeze.

    Come on you target for faraway laughter, come on you stranger,
    you legend, you martyr, and 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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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一家雜志記者對競選舊金山市長的6名候選人進行了Voight-Kampff Test,結(jié)果令人驚奇!有一些候選人竟然是人造人!詳情見:
    http://www.thewavemag.com/pagegen.php?pagename=article&articleid=24031
     

     6 ) 漫畫考古:《咆哮金屬》雜志惡評《銀翼殺手》事件

    “說實在的,我問雷德利·斯科特,我書里的一些想法到底有沒有放進這部電影里,他回答我說沒有?!薄评铡·迪克

    《銀翼殺手》作為賽博朋克電影的原點,在跨越37年后,儼然成為一座豐碑,而導(dǎo)演雷德利·斯科特也已被封神,被無數(shù)科幻迷頂禮膜拜。但是在1982年電影剛上映時,評論界的反饋卻和如今完全相反,它幾乎遭到全面討伐,惡評如潮。以至于哈里森·福特都曾一度不愿提及這部電影。

    然而所謂的“惡評”到底惡毒到什么程度?下面,為了給大家最直觀的印象,我在巴黎找到了一本1982年9月出版的第79期《咆哮金屬》雜志,這本革命性的漫畫雜志在《銀翼殺手》上映不久便刊登了一篇影評專稿。用七個版面對《銀翼殺手》以及雷德利·斯科特本人給予無情抨擊,甚至祭出了“菲利普·K·迪克的第二次死亡”和“莫比斯的第一次死亡”這樣聳人聽聞的標(biāo)題。

    刊登《銀翼殺手》影評的第79期《咆哮金屬》,1982年9月出版。注意右下角寫著:他們謀殺了菲利普·K·迪克!

    《咆哮金屬》雜志的影評風(fēng)格,跟他們的漫畫一樣狂傲不羈,這篇評論將法國人性格中尖酸刻薄的一面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然而,要說誰真有資格來評論《銀翼殺手》,那么《咆哮金屬》實則當(dāng)仁不讓。

    這本誕生于法國的SF漫畫雜志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法語名Métal Hurlant意為“咆哮的金屬”,發(fā)行于1975-1987年。該雜志的出版方便是大名鼎鼎的“類人聯(lián)盟”(Les Humano?des Associés),由漫畫家莫比斯(M?bius)聯(lián)合漫畫家菲利普·德呂耶(Philippe Druillet)、主編讓·皮埃爾·迪奧奈(Jean-Pierre Dionnet)以財務(wù)總監(jiān)貝爾納·法爾卡斯(Bernard Farkas)于1974年創(chuàng)立于巴黎,意圖打破當(dāng)時法國漫畫雜志的陳腐風(fēng)格,給藝術(shù)世界投下一枚炸彈。

    Les Humano?des associés (類人聯(lián)盟)LOGO,莫比斯1974年設(shè)計

    “類人聯(lián)盟”成員:法爾卡斯,迪奧奈,德呂耶,莫比斯, 巴黎, 1975

    《咆哮金屬》專注于發(fā)表最具顛覆性的科幻漫畫和成人漫畫,這群桀驁不馴的藝術(shù)家借助這個平臺創(chuàng)作了無數(shù)經(jīng)典。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雜志于1977年登陸美國,作為科幻漫畫的圣經(jīng),影響了一批好萊塢科幻電影,包括且不限于《星球大戰(zhàn)》《異形》《銀翼殺手》《電子世界爭霸戰(zhàn)》。毫不夸張地講,對于二十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好萊塢而言,這本雜志就是他們的電影概念設(shè)計手冊。

    本文的目的并不在于判斷孰對孰錯,任何改編都會招來原作黨的非議,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有的改編變成了新的經(jīng)典,而有的原作,則可能因媒介的更迭而衰落。無論怎樣,能從一套四十多年前的漫畫雜志找到與當(dāng)下世界的些許聯(lián)系,這件事本身就足夠有趣。我們都生活在過去的結(jié)果里,從以下這篇評論中,或許能夠窺探到當(dāng)年那些在科幻界銳意進取的人,是如何看待“新”事物的,想象在某個歷史分叉的節(jié)點,某個經(jīng)典的誕生或毀滅。

    另外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下面的影評針對的是1982年初版《銀翼殺手》,而非現(xiàn)在大多數(shù)地方能看到的重制版,因為技術(shù)的飛躍和導(dǎo)演對劇本的深入挖掘,兩個版本在劇情和畫面上已有巨大的差別。

    下面,我將盡量對影評原汁原味地翻譯,如果你覺得語言太粗陋,相信我,原文就是這樣。

    原文刊載于1982年《咆哮金屬》雜志第79期

    翻譯:+鎖

    版權(quán)屬于原作者,請勿用于商業(yè)

    菲利普·K·迪克(Philip K. Dick)的第二次死亡

    菲利普·曼納弗爾 Philippe MANOEUVRE,1954年出生,法國記者,主持人,樂評人,漫畫社評人,曾擔(dān)任法國音樂雜志《Rock & Folk》主編。

    菲利普·曼納弗爾去看了兩遍“難看的責(zé)罰”,面對這部由好萊塢,或者由雷德利·斯科特,或者干脆由他們一起呈現(xiàn)給觀眾的“菲利普·K·迪克式電影”,他給出的評價堅定且沒有任何余地:一幫混蛋!

    差勁

    大家都知道鮑里斯·維安(Boris Vian,1920-1959,法國作家,詩人,爵士樂手,對法國爵士樂發(fā)展有重要影響,譯者注)是怎么死的。他當(dāng)年被邀請去看以他極富爭議的小說《我將在你們的墳?zāi)股贤贄墶犯木幍耐娪?,作為《北京的秋》的作者(順便說一句,自從開始轉(zhuǎn)型搞搖滾之后,他就變成了一個該死又反動的蠢貨),他在黑暗的放映廳里被氣得心臟病發(fā)作。

    當(dāng)時他努力讓自己恢復(fù)意識,僅為悲呼:“這就是他們的改編?太惡心了,惡心!”,接著痛苦而亡。

    擁有心靈感應(yīng)的菲利普·K·迪克是幸運的。他應(yīng)該慶幸沒有看到自己的小說——《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在70毫米膠片大熒幕上被雷德利·斯科特這個可恥的廣告業(yè)包工頭謀殺。因為在電影上映之前,他就已經(jīng)離開了我們。

    面對這樣的災(zāi)難。科幻小說迷自然感受到的不多。那么他們應(yīng)該炸掉放映廳嗎?或者將自己那本小心翼翼一讀再讀的《Robot Blues》(《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的原標(biāo)題,譯者注)一張張扯下來,包裹著爛泥寄給導(dǎo)演?

    從一開始,科幻迷就聞到了一絲異樣,什么?迪克的宇宙就這樣被放進一個不停下雨的城市?那個寫出《尤比克》(Ubik)的偉大作家所創(chuàng)造出的平靜而干燥的世界,怎么到這兒就變得像潮濕的蠶繭似的,還到處漂浮著腐臭的霧?

    雨是越下越多了!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不停!哈里森·福特的那可憐的腦袋,在長寬高三種維度上接受雨的洗禮!

    當(dāng)畫面從俗氣的藍(lán)色蒸汽里浮現(xiàn)后,我們將發(fā)現(xiàn)這部科幻電影既昏暗又銹跡斑斑?不,是我夸張了。影片并不是從雨里開始的。而是:第一幕(你們將看到劇本的扯淡)是從男主角擴張的瞳孔中反射出來的。接著突然停住然后繼續(xù)往前,因為這一幕是精神錯亂的。2020年2月的洛杉磯被千萬火光點亮。突然,從摩天大樓組成的森林中噴出一道巨大的火焰,接著遠(yuǎn)處的又噴出另一道。噢!對于一個由機器人殺手和無畏警察組成的美麗故事,這樣的布景還算不錯。噢!一記陰郁的悶鑼將觀眾的屁股重新送回到座位。這只是一個名叫范吉利斯的人制作的低沉且刺耳的音樂,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影開始后的三十又百分之二十三秒,提醒我們它沒那么簡單,要當(dāng)心!

    觀眾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之后便是欺騙。我很少碰到像這樣一部電影,它可以在點映時讓觀眾喝倒彩!通常情況下,被電影公司誠意邀請來的家伙們會在電影沒結(jié)束時就離開,但這次我們留下了,因為菲利普·迪克,因為哈里森·福特。我們尷尬地希望電影里那些瑕疵的妝容終將破裂,或者尷尬地希望電影中那些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最終都能修正,或者,誰知道呢,我們甚至希望《異形》里的那個邪惡怪物快點從誰的胸腔里鉆出來,邊跑邊尖叫,然后躲進某個貨倉里。

    沒有。

    沒有。

    什么都沒有。

    兩個脫衣舞女郎,完美詮釋了什么是對菲利普·迪克的“電影改編”…

    呆傻

    然而蹩腳的斯科特早已經(jīng)計劃好了所有的事情,從頭至尾。這次他給自己的廣告盔甲完美的涂上油。我們已經(jīng)見過電影的宣傳,也在《新音樂快遞》(New Musical Express)雜志上看到了他與菲利普·迪克的合影。所有人都估摸著這次合作必會誕生下一部《星球大戰(zhàn)》。

    看來是我們大意了。

    當(dāng)年斯科特來到《咆哮金屬》的辦公室時,離《異形》上映才沒多久,他只是為了來見一見我們這些默默無名的創(chuàng)作者,正是我們,令人印象深刻地,在三個月之前就預(yù)言了這部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電影的成功。雷德利·斯科特坦言他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把莫比斯和奧班農(nóng)(Dan O'Bannon)合作的漫畫《漫長的明天》搬上大熒幕。

    這些東西都付出了代價,對沒錯。

    這個紅發(fā)的英國佬很早就意識到,如果能侵蝕一個讓他可以從里到外利用的項目,那將一勞永逸。他便進入《沙丘》劇組,然后磨洋工式地工作。在被《沙丘》龐大的創(chuàng)作難度嚇到后,他又回到之前的點子,那就是拍一部剽竊《咆哮金屬》的電影(他居然還厚顏無恥地在《神奇電影》雜志第30期17頁中承認(rèn)過)。為了做到這一點,他憑空搞出一個改編自菲利普·迪克小說的項目,其實這個項目是他兩年前放棄的。因為《異形》的巨大成功,雷德利·斯科特就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他突然想明白了:迪克是個老傻蛋,一個在美國并不出名的作家。而“類人聯(lián)盟”,或者《咆哮金屬》雜志則虧欠他一切,或者近乎一切。為什么不拿這個偏執(zhí)老作家的書搞一次好萊塢式改編,拍一部不欠任何人的金屬風(fēng)格電影呢?

    粗制濫造

    第一個要跨越的障礙無非就是作家菲利普·K·迪克本人了。

    雷德利·斯科特是這樣操作的,他先找了一群好萊塢最爛的編劇來對迪克非凡的原著進行改編,之后將改頭換面的第一版寄給迪克,結(jié)果被迪克大肆攻擊,并且被他在《電視指南》里將這個版本撕得粉碎。之后電影工作室更是來勢洶洶,舉個例子吧,雷德利·斯科特討厭書名里的“Androids”,他覺得太陳腔濫調(diào)了。迪克回應(yīng)道:“我的書名就叫這個,難道我還該因此對雷德利·斯科特感到抱歉嗎?”

    第二個編劇致力于劇本,這個工作可真不容易。斯科特想絕對地掌控劇本,強行進入原本清晰的劇情,并且希望(創(chuàng)造一個未來私家偵探,消滅那些重回地球并試圖混進人類的仿生人)將《Heilman》《封閉式車庫》以及《漫長的明天》里的所有元素都收集進來。最終在第一版劇情的第三版里,他達(dá)到了目的,這是由大衛(wèi)·皮珀斯(David Peoples)改編的版本。這個大胡子酒鬼加二把刀以文學(xué)的方式糟蹋了迪克的小說,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能在電影里看到這樣的場景:主人公戴克在那條迷幻又離奇的道路上奔跑,然后他竟然從兩個1977年的朋克旁邊穿過!

    未來有朋克和僧人,是不是也有菲利普·迪克?

    在一部基于菲利普·K·迪克小說的電影里出現(xiàn)朋克???現(xiàn)在你們能夠體會這部糟糕的電影是多么扯淡和怪異了吧?

    我們需要一點辛辣的墨水來擦擦雷德利·斯科特的眼睛,再給他喝點漂白劑,接著把這個蠢貨帶進某個電視工作室,然后這家伙才能平靜的為廉價絲襪和香水生產(chǎn)廣告。因為在華而不實,匠氣十足,畫蛇添足以及在濃霧里擺弄那些霓虹燈泡的能力上,你最牛逼,斯科特!

    是??!“有時候”,一位特效人員說:“因為布景中各個方向的光效太多了,電腦反應(yīng)不過來,所以必須來來回回手動操作開關(guān)?!?/p>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的導(dǎo)演才老是跟菲利普·K·迪克連不上線?

    抱歉沒忍住吐槽,但菲利普·K·迪克的作品是我在這個星球上仍然崇敬的少數(shù)幾樣?xùn)|西之一。我甚至因為某任女友說討厭《高堡奇人》而跟她分手。

    在巴特利斯·布朗·弗蘭卡的廣播節(jié)目“高盧之狼”里,我開始聊科幻小說,但是我從來沒能成功闡釋哪怕一本迪克的作品。

    你們可以這樣想:迪克創(chuàng)造的這些機器是如此龐大,難以置信,繁茂蕪雜,它們在自己的生命里運轉(zhuǎn)并且抵抗試圖侵入的外部世界。我曾絞盡腦汁嘗試闡釋《高堡奇人》、《遮蔽的眼睛》《太陽系大樂透》里的哪怕一個小概念,但實在太困難了。

    想要讓諸如菲利浦·何塞·法爾默(Philip José Farmer)的《走向你們散落的身體》(To Your Scattered Bodies Go,1971)或者杰克·萬斯(Jack Vance)的《永生》(To Live Forever,1956)這樣的作品靈巧的重生并不算難事。不過一旦涉及到迪克的小說,哪怕選擇他最短的作品,也難以闡釋其無限內(nèi)涵。

    一次,當(dāng)制片方實在需要用一張照片來吹噓這個項目時,他們引誘迪克和雷德利·斯科特到一場小型和解會,就在1981年圣誕節(jié)前不久。迪克的確到場了,但是他在不久之后不得不為此解釋:“說實在的,我問雷德利·斯科特,我書里的一些想法到底有沒有放進這部電影里,他回答我說沒有?!?/p>

    “歷史性”會面,右邊是菲利普·K·迪克,另一個家伙是雷德利·斯科特

    飛艇,它穿越城市的同時向居民投放廣告炸彈。

    恥辱

    這部電影到底把什么搞錯了?

    當(dāng)然是這些混蛋仿生人了!

    對于菲利普·K·迪克來說,這幫仿生人是卑劣的。他們雖然構(gòu)造精密,但只是對人類的滑稽模仿,是一些殘忍,冰冷,沒有內(nèi)心的物體。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小說里會有測試,以揭露他們亞人的身份。

    而對于雷德利·斯科特,這群仿生人簡直令人欽佩,這些超人比人類更強大,更智慧,更快。一般來說,酸性文明會與堿性文明劇烈碰撞,現(xiàn)在看來似乎后者占上風(fēng)。雷德利正大賺特賺的時候迪克卻死了。

    對,但是!

    可憐的戴克(哈里森·福特),他的工作是追殺仿生人,這簡直太蠢了!電影里好多次,雷德利·斯科特都在無意識中想要將這個人物抹除。我是說在真的成片里!在這部電影之前,有誰聽說過哪個導(dǎo)演對自己的主角有如此深仇大恨?哈里森·福特真可謂受盡折磨,他的嘴被打破,手指被折段,他的形象被毫無理由地破壞。

    雷德利·斯科特仇恨的是哈里森福特!

    所以才讓他去追捕那些新納粹仿生人!

    目的只不過是想讓他受辱!

    沒錯,哈里·森福特最后還留著一條小命,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想跟仿生人瑞秋在一起,瑞秋就像一頭“凝固的海獅”,讓人性致盎然。她總是努力讓自己顯得朦朧又困惑,就像勞倫·白考爾(Lauren Bacall)在那些著名的偵探電影里那樣??伤龓缀跻て鹩霸豪镒罹薮蟮男β暋?/p>

    瑞秋由肖恩·楊(Sean Young)扮演,她“幸運地”遇到了本片宛若神助的法語字幕翻譯,這個叫羅伯特·路易的滑稽家伙,居然將“I’m going to kill you, Fucker!”翻譯成“ 我要殺了你,爸爸!”,此行為直接將電影節(jié)獎杯從肖恩·楊手里奪走。

    謝謝你,羅伯特!

    (我現(xiàn)在仍然記得《遮蔽的眼睛》(A Scanner Darkly)法語版里那個著名的翻譯,書里不幸的主角想用“紅色”(reds ,美國俚語,代指鎮(zhèn)定劑)自殺,因為依賴上癮的“藥”都沒了,他便受盡“冷火雞”(法語版就是這么翻譯的?。┑恼勰?,也許你們知道約翰·列儂有一首歌也叫《cold turkey》,但是所有的癮君子都要給予威廉·巴勒斯一點敬意,因為只有他知道“冷火雞”的真意,即藥物成癮后突然戒斷所產(chǎn)生的不愉快體驗,人們像冷火雞那樣渾身雞皮疙瘩。)

    迪克,每次都是這樣,他會永遠(yuǎn)被糟踐下去嗎?

    “在不到十秒的間隙,我剛放下槍,他們就開始往我臉上噴雨…” (哈里森·福特回憶)

    一條仿生蟒蛇纏繞著一個仿生人脫衣舞女,她可穿得不能再少了。

    愚蠢

    但是必須重申,我們或許應(yīng)該原諒雷德利·斯科特這一連串的滑稽動作,以及他對迪克慘不忍睹的改編,因為如果,這部電影在單調(diào)、凄慘、骯臟、令人討厭的抄襲之外,在某些地方還留下點什么呢?

    我們勸自己,斯科特這只平庸的獾終將對迪克懷有最大的敬意。因為這位生前在自己國家籍籍無名的偉大作家,最終會獲得大眾的擁戴。因為他的作品,在電影的推廣下,終將宣誓其重要,并擴展到更廣大的受眾中去。

    這部片子像緩慢爬行的蝸牛,在地上拖拽出一條粘稠的線,還想在其中傳達(dá)出龐大的敘事,作為平庸之作是不是想得有點多?迪克,在他用信念與熱情寫下的無數(shù)作品中,他哪怕有一次會讓他的讀者感到無聊嗎?

    因為在《銀翼殺手》的兩個小時中,整部電影都在告訴你,這真不是個笑話!

    道格拉斯·特朗布爾(Douglas Trumbull)制作的那異常精細(xì)的模型中,在這個斥巨資打造的洛杉磯中,不察覺也罷,否則你將發(fā)現(xiàn)整部電影就好像在你家冰箱那么巨大的模型上拍的。更別提影片最后的那段,簡直像是直接從《閃靈》的開頭一幀一幀扒過來的。我們能打哈欠嗎!能自己掐自己嗎!能問鄰座要一個口香糖嗎!能確認(rèn)一下緊急通道是否暢通嗎!能剔剔牙嗎!

    熒幕上屁都沒有,反正在畫面技術(shù)上沒什么看頭。那么對于哈里森·福特失神地喝威士忌的鏡頭呢,是否向觀眾表現(xiàn)了電影的迷醉?再別跟我提這”完美風(fēng)暴”了,他貌似披著迪克式英雄的外衣,可是在這里,他被毀滅,被遺忘,他迷失且不修邊幅,為生存奔波。

    快看,我們的未來版私家偵探出現(xiàn)了!

    他從辦公室走出來,奔向未來版汽車(生銹,骯臟,一堆真正的爛泥),然后將那幫友好的仿生人逼到天涯海角,但實際上他們從沒得罪過他。

    如果說這些仿生人是一個深度成癮的吸毒者的奇幻夢想,那這個老戴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胎。在他漿糊一樣的大腦里,所有的思緒亂作一團。他有規(guī)律的把槍掉在地上(不過沒關(guān)系,這可憐的武器還沒有成功殺死過什么仿生人。仿生人也還沒能把他送進地獄。最后終于沒有讓制片方Ladd&Co失望,哈里森·福特追上并且消滅了他的敵人。)

    對于第一個仿生人,我們還能夠忍受,因為影片剛開始。但是到第六個仿生人時,我向你保證,放映廳里椅子的咔嚓聲讓我想到春天峽灣里正在解凍的冰山。

    看《銀翼殺手》的時候,觀眾不打哈欠,他們直接睡覺,打鼾,就像我說的,觀眾死于無聊,或者死于憤怒。

    而菲利普·K·迪克在電影上映前死于恥辱。

    幾年前,同樣也是在《嚎叫金屬》上,兩個影評人對《星球大戰(zhàn)》提出了一個大問題:我們以老舊太空歌劇的形式將科幻小說搬上熒幕。好的,但是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好萊塢才能將斯賓納(Norman Spinrad),法爾默(Philip José Farmer)或者菲利普·迪克的作品改編成電影?

    現(xiàn)在我們看到了。

    好萊塢把這部非凡的小說制作成了一本太空特效手冊。

    雷德利·斯科特將道格拉斯·特朗布爾(Douglas Trumbull)解凍,他被召喚進劇組救場,從零開始制作了90多種效果,之后再沒頭沒尾地將它們連起來,沒有任何節(jié)奏感,就是為了讓電影好看?

    是的,真的,你們這幫人一起,剽竊,盜用,組裝,修補,粘貼,制作這些微縮模型,然后又在霓虹燈閃耀的冰冷場景中拍攝傀儡般的人物。你們不是在拍電影,你們是在謀殺菲利普·K·迪克!

    電影中最扭曲和”最藝術(shù)“的場景。確定不是廣告?

    里貝拉托利(Tanino Liberatore )繪制的海報。

    莫比斯的第一次死亡

    喬·斯大林 Joe Staline,《咆哮金屬》雜志社的共用筆名,主編讓-皮埃爾·迪奧奈和莫比斯都用過該名。

    一個令人作嘔的城市,就像一堆漢堡王,在偵探小說般壓抑的氛圍里,天空劃過骯臟的飛行出租車。中國人在玩球,吃大豆長大的肥胖美國人衣衫襤褸,就算旁邊發(fā)生槍殺,他們也不為所動,看都不看一眼。墻上掛滿了涂鴉和海報,有敞開的門通向其他地方,上面同樣覆蓋著涂鴉和海報。不,我向您描述的不是漫畫《漫長的明天》或者《l’Incal 》里的場景,我在說《銀翼殺手》。

    抓小偷!莫比斯的確曾在《異形》中為雷德利·斯科特工作過,但是現(xiàn)在斯科特卻相信他可以直接剽竊莫比斯,且不點明出處...

    你會告訴我斯科特的電影并沒有整部都在剽竊,并且片子里有一些惡魔般的家具看起來更像是吉格爾(Giger)的手筆??蓡栴}是,雖然吉格爾也在《異形》劇組里呆過,但是同樣地,他并沒有參與任何《銀翼殺手》的視覺設(shè)計,不過先讓我們忘了吉格爾吧...

    電影界偷竊莫比斯的概念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但是從沒有像這樣明目張膽。我甚至從雷德利·斯科特的手中看到過幾張草圖,它們使用鋼筆,線條仔細(xì),擁有漂亮的曲線和點,沒錯,那正是莫比斯的手稿。

    但是上帝,所有這些并沒有組成一部好電影,為了將他想要的元素搜集齊全,斯科特在中途丟下了電影本身。整部片子看起來雖然漂亮,但是沒有意義??蓱z的哈里森·福特像是直接從貝提永(Pétillon)的諷刺畫里走出來似的狼狽不堪,電影從開頭到結(jié)局,他幾乎都沒說什么話,然而卻被成千上萬的雨點打在臉上:我甚至覺得在整個拍攝過程中,似乎有一臺機器一直在用噴壺澆他的頭。

    當(dāng)我們指責(zé)某人的盜取時,總有必要提供一些證據(jù),這里是一張莫比斯的畫,它能告訴你一切:一座骯臟的城市,一個五十年代打扮的男人,留著哈里森·福特一樣的發(fā)型,他正在奔跑,后面有一些非人類的敵人在追趕他。這幅畫已經(jīng)有二十幾年了,所有的《銀翼殺手》元素都在里面,并且要更好:

    我不會再打擾您了。

    FIN.

     7 ) 所有一切時刻終將消失在時光中,一如眼淚消失在雨中

    影片屬于無比前衛(wèi)的硬科幻電影。無論是劇情還是配樂,壓根不像上世紀(jì)的影片,放到現(xiàn)在都完全不過時。印象最深就是攝影構(gòu)圖,太漂亮了,每一幀都能當(dāng)桌面,喜歡到不行。

    同時,這片還貢獻(xiàn)了一個驚天美人——肖恩·楊,一出場就秒殺,有一點點費雯麗的影子,而她的命運也像費雯麗一樣令人唏噓。明明這么美麗動人,演技又好,卻被好萊塢抵制,越來越接不到好資源,最后只能去美劇圈混,太可惜了。

    而全片最經(jīng)典的臺詞我從第一次看到現(xiàn)在,一直特別喜歡——“所有一切時刻終將消失在時光中,一如眼淚消失在雨中”,配上電影原聲音樂去聽去感悟,總有一種悲傷感襲來,宇宙之宏大,人類之渺小,永恒的只有時空。

     短評

    一部因美術(shù)設(shè)計而成立的電影,除了美術(shù)設(shè)計以外其他一切都嚴(yán)重過譽

    5分鐘前
    • 王安安
    • 較差

    #重看#4K修復(fù)目瞪口呆,聲效驚人到身心俱顫,配樂如臻化境深入骨髓,伴隨永無止境的藍(lán)色煙雨中白鴿振翅,書寫永恒時間中孤獨的命運;末日廢墟場景凄神寒骨,開科幻風(fēng)潮之先河,母題之深邃堪稱典范;因為目睹過盛大奇跡的榮光,我們原諒人類的貪妄,天造之子對造物主的質(zhì)問無異天譴。

    9分鐘前
    • 歡樂分裂
    • 力薦

    這哪像1982年拍的?

    12分鐘前
    • Jeannels
    • 力薦

    賽博朋克的劃時代經(jīng)典,科幻蒙太奇的極致表現(xiàn)!

    16分鐘前
    • 朋克布萊克
    • 力薦

    可能是看過攻殼機動隊的關(guān)系,這種相似的題材對我來說沒什么特別大的意思了,而且情節(jié)太拖了……另外為什么賽博朋克怎么老下雨?以后可以列個朋克氣候表,賽博朋克陰冷多雨、蒸汽朋克氣候干燥空氣質(zhì)量差、生物朋克四季如春

    21分鐘前
    • 喜兒喂鴨正經(jīng)地
    • 較差

    光怪陸離、憂傷絕望、且充滿復(fù)古氣息的未來世界……我最喜歡了!雷德利.斯科特把《銀翼殺手》的主題移植到了《普羅米修斯》上:人(復(fù)制人)想盡辦法要見到自己的造物主,希望獲得更長的生命卻不可得。因為造物主對所造之物沒有根本的憐憫和愛。

    26分鐘前
    • 蕎麥
    • 推薦

    節(jié)奏拖沓的要命,為什么這么多人說好?

    31分鐘前
    • 八月槎
    • 還行

    9/10。重溫,激動落淚,導(dǎo)演很清楚自己要拍的不是一部簡單的娛樂片,他想講的是冰冷的機器骨架下進化出比造物主更深的情感光輝和求生意識,放大了人類世界的骯臟與混亂,詭秘緩慢的基調(diào)貫穿始終流露著黑色電影的氣質(zhì),主題晦澀、音效鬼畜、末日控的華麗場面都讓本片顯得無與倫比的精致與深刻,難超越。

    35分鐘前
    • 火娃
    • 力薦

    好看到令人流淚。眼淚是什么?阿多尼斯說,它是最明亮的鏡子。羅蘭巴特說,它是為了證明悲傷不是一場幻覺。這部古典藝術(shù)科幻片,就像過于浪漫的詩歌,過于悲壯的歌劇。這場太多惆悵、滿溢著感情的長夢,像一面擺放在人類面前的鏡子,更是對生命注定要消逝的無盡感傷。

    40分鐘前
    • 木衛(wèi)二
    • 力薦

    這片放到哪個年代,基本都逃不過票房滑鐵盧,讓啃爆米花期待轟隆隆砰砰砰啪啪啪的觀眾思考人和非人的本原這種問題,對雙方都痛苦了一些,而我們又不能沒有這樣的電影,因為,這樣的電影會在時間的大浪淘沙以后,散發(fā)出與爆米花無關(guān)的香味。

    43分鐘前
    • Indecent time
    • 力薦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nhauser Gate.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Time to die.

    44分鐘前
    • 螞蟻沒問題
    • 力薦

    七年后的世界就是這樣啦╮(╯▽╰)╭一邊是日本歌舞伎町mix香港缽蘭街mix星球大戰(zhàn)的超現(xiàn)實街景一邊是黑底綠字dos系統(tǒng)的電腦……這種技術(shù)水平叫我怎么相信你們造出了生化人啦╮(╯▽╰)╭

    47分鐘前
    • 黃青蕉
    • 還行

    未來都市的設(shè)計跟三十年后的任何科幻片比都沒在輸?shù)?/p>

    51分鐘前
    • 王大根
    • 推薦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那個兇悍暴戾的復(fù)制人忽然靜靜坐化,手中的白鴿宛若天使和靈魂飄然而去的話......我會給影片打2星。它的冗長拖沓,它緩慢滑動的鏡頭語匯和冰冷粘膩的雨水都要讓我發(fā)瘋了。

    52分鐘前
    • 豆友1120428
    • 推薦

    我曾見過人類無法想象的美,我曾見太空戰(zhàn)艦在獵戶星座旁熊熊燃燒,注視萬丈光芒在天國之門的黑暗里閃耀,而所有過往都將消失于時間,如同淚水消失在雨中……死亡的時間,到了。

    56分鐘前
    • 亞比煞
    • 力薦

    八年后重看,比印象中好一些,不過已經(jīng)和原著的人物關(guān)系設(shè)定改變極大了,刪除的默瑟主義和電子寵物線挺可惜,否則的話,背景設(shè)定就更完善了。這個電影不在于表演,在于氛圍營造,電影改動原著的時間線怪蹩腳的,雷德利·斯科特是個視覺主義和淺思考者,也注定他的科幻亞文化深入不了。

    57分鐘前
    • 不流?
    • 推薦

    永遠(yuǎn)我最愛的電影,沒有之一....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the rain...

    1小時前
    • 大宸
    • 力薦

    唯一能與<2001太空漫游>競爭影史最佳的科幻片,黑色電影的打光和基調(diào)+冰冷頹廢的賽博朋克主題+節(jié)奏緩慢的文藝范。范吉利斯的迷幻配樂極佳,特效和美工妙到顛毫。在雨霧迷蒙霓虹閃閃棄樓林立滿是東方元素的洛城蒼穹下,在追逐與逃亡中,在愛恨交織里,影片靜靜地拋出對生死,人性,造物主的追問。(9.0/10)

    1小時前
    • 冰紅深藍(lán)
    • 力薦

    從頭到尾都散發(fā)著超出時代的詭譎氣息啊,說這是2049年拍的我都信~前面是科幻片、后面變恐怖片、最后又變哲理片了,雷德利·斯科特的電影真是風(fēng)格百搭。呃,電影院滿座真的好恐怖...

    1小時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力薦

    斑駁荒涼的氛圍中依舊投射出一絲微弱的希望的光芒,神作不解釋。

    1小時前
    • 托尼·王大拿
    • 力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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