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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邀》是騰訊新聞與單向空間聯(lián)合出品的一檔人物訪談節(jié)目,第五季2020年12月上線。
只有那些自覺而富有智慧的人,才知道該如何面對失控。于方寸之間,創(chuàng)造新的可能,在任何時刻,你都可以隨時起舞。
這期節(jié)目,猶如許知遠的一次小鎮(zhèn)之游,去找少年時的親密伙伴,極其放松,放松到近乎帶著一種沉于自我的失落。
光線暗淡的傍晚,他和仁科坐在巷子里一家門口的石凳上,仁科坐在他身邊生動的講著,側(cè)身望著許知遠,那種畫面像女友,en..更多是少年伙伴的交談吧。
仁科依然是愛談?wù)軐W或習慣用哲學來表達的異次元的仁科。他也是讀了很多書的人,西方潮流對一代人的洗禮,他自然也在其中。而他那種一直深深植于生活的人生經(jīng)歷,使他的哲學或思想牢牢的錨定在生活上。許知遠對坐在水邊的阿茂說,這是難得和珍貴的。相比自己的路一直都太正常了,不是說非要叛逆,而是希望也能有野孩子的那部分。
許知遠大約正是缺了飽滿生活的這部分吧。
許知遠是受著西方思潮影響和傳播西方思想的一代,自己年輕時成名也正是得益于向中國搬運西方“先進”知識,誠然,也不能完全否認這種中轉(zhuǎn)作用,正是有了對外來的消化,才有當下的醒悟與自化。但時過境遷,那些過去曾經(jīng)著迷、狂熱和為之驕傲的東西早已經(jīng)過時,他稱之為某種方面的時代的斷裂。雖然他早已轉(zhuǎn)身把目光投入自己身在的這個文明的深處,希望成為偉大序列的一員,但此時,當下,有一種伸出手努力去抓,卻什么也抓不住的空洞。于是,他才會說,這兩年來,一直有一種渴望,渴望一種“狂喜”的降臨。
我想這種“狂喜”,大約就是在文明和歷史中突然得出了某種“偉大的思想洞見”吧,無論這種洞見是著力于中華文明的,還是整個世界的,并且這種洞見能為這個當下的世界指引點什么。畢竟,相對于創(chuàng)業(yè)和與各類社會名流打交道的表面存在感,許知遠最在意和最喜愛的還是智識的樂趣吧。但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浸身于書籍和潮流的理論中,從沒有真正沉入生活過,似乎一直都是真正生活的旁觀者,即使想如向五條人那樣擁有點來自生活的思想重力和濟養(yǎng),也不可能像五條人那樣俯拾即是。于是,當阿茂伸出手去拍許知遠的肩并安慰他說“你也很酷,很不錯”時,那刻的許知遠近乎有一種悲戚。
雖然當許知遠從這種類似小鎮(zhèn)遠游中離開,回到自己的生活,這種悲戚會迅速沉于心底,他也依舊會去書本和新聞中尋找可能培育某種思想的養(yǎng)料,但這種狀態(tài),無疑已經(jīng)是許知遠的一種瓶頸了吧。
之所以還會關(guān)注他,是覺得,于創(chuàng)業(yè)他終沒有變成羅振宇那樣,于寫作也沒有變成吳曉波那樣,于娛樂也沒有變成馬東那樣,或許他始終還是有點理想吧,甚至這種理想都不是他的某種決心,而是他的本性。就是想一直生活在思想的田野里。
對這個國家真實的旁觀和對生活的旅客式寄居,使思想似乎少一種真正有力量和睿利的深入,于是許知遠學習探戈,意在探尋親密感。如果他真正在意的是思想的收獲,那種這種親密感與其說是對人與人親密感的獲得和擁有,不如說是對這個國度與其文明的真正以誠意去注視的親密感。
這種瓶頸的無力感還在于,對于此時此刻的這個時代,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究竟是應(yīng)該徹底拋棄以前的觀念,把這個國家和這個文明看作一個整體,還是只選擇文明而堅持對另一種道路報著希望。這種選擇和困頓,甚至不只是個人的思想判斷問題,還是一種勇氣。因為選擇勇氣代表著失去由某些同伴構(gòu)成的一個“場”。于是就在停滯的思想里茍且著,在茍且里等待著。等待某種狂喜或變動的自然到來。
許知遠困惑地問(或許他有自己的答案)仁科,為什么人們就突然那么喜歡你們了呢。哲學家兼行為藝術(shù)家的仁科,給他演繹了一下,把墨鏡戴上,再講到那種太陽光耀之下把墨鏡摘掉的沖擊感。2020的疫情是否真的有力量影響到中美的最后結(jié)果是未可知的,但一個巨大的影響是確實使中國在思想方面回血回滿,人們從之前被西方中心論精神殖民和精神壓迫中醒悟過來,而在夏天出現(xiàn)在人們眼中的五條人,以其最本土化的氣質(zhì),讓人們回歸的精神找到了依托,原來自己的社會和文明也是親切和可愛的。逐漸擺脫了“中國的,就是落后的”和“愛國有罪”的深度自卑,用三體的話說,就是摘得了思想的鋼印吧。亦如羅翔對自己爆紅的解釋,是對當下民眾內(nèi)心對公平和正義的期待的回響一樣。
仁科還給許知遠講了兩個有趣的理論,蘋果理論和血緣理論。蘋果理論是,社會規(guī)則和制度之類是那個被塑造出來的完美蘋果,一個國家和社會,需要一個完美蘋果作為標準,但它的周圍也有許多不完美的蘋果,這些不完美的蘋果各有各的好并按自己的軌道運行著,不必因為那個完美蘋果是個壓迫,非要打掉它,自己這個蘋果的好,并不一定非要反叛那個蘋果。或許正因如此,無論規(guī)則如何變,五條人都能以自己的音樂講述他們看到的某種真實和真理,并因為與生活捆綁而穿越時代。
血緣理論是說每個人都來自自己的祖先,一直往上推,人就來自最初那個單細胞。一個用40億年進化來的自己,不只是當下的自己,仁科說,他除了這個自己,還有一個縱深的自己。于是,那個個人化的、自由的、權(quán)利的自己無法僅由時代憑空給予,還需要來自文明縱深和現(xiàn)實人倫場域的共同構(gòu)建,理論和科學構(gòu)建的完美框架或許只是空中樓閣。人更多是在“父親的兒子和兒子的父親”的敘事中,世代所有人的這種敘事所構(gòu)成的正是這個幾千年來人們“背靠大樹好乘涼”和“破繭重生”的古老的文明。而五條人音樂的特點就是,與生活融為一體。
如果說許知遠真正的有什么瓶頸,那仁科的這兩個有趣的理論不正是對癥下藥嗎。而仁科也不愧是哲學家仁科,墨鏡、蘋果、血緣三個簡單的理論,就把縱向、橫向和轉(zhuǎn)折講清楚了。
許知遠稱五條人是真正的庶民文化,可當下已經(jīng)沒有庶民了,全是大眾,故而珍貴。而與庶民相對應(yīng)的是精英,許知遠如果真的以智識為業(yè),那他的瓶頸或許就是精英的場域真空吧。
這期節(jié)目中的許知遠不似工作狀態(tài),更像一次小鎮(zhèn)之游,或是流浪,似乎是為了尋找一點某種情感的騷擾(觸動)吧,或是完全不報希望的隨意。夜晚之后,他和仁科在燈光疏離的廣場上盤腿而坐,喝酒閑聊,如同少年伙伴的重聚,那么自由和真切,不知他找到了五條人身上那種生活的“感覺”了沒有。而在他心里,也不知所期待的“狂喜”和幾個小時后會到來的天明哪個會離他更近。
(許知遠及五季十三邀的粉絲。。希望有機會再說“許知遠的意義”~)
【20210122補充一個回應(yīng)?!?/p>
樂夏后我一直喊,許知遠啥時候請五條人去十三邀啊。上個月終于見著了成片。遺憾的,先前五條人向太多的媒體敘述他們的成長軌跡,已經(jīng)很難有信息是exclusive在十三邀中表達了。但仁科和阿茂還是向許知遠表達了極大的熱情,大概他們是把許當富有知識的人,至少是采訪過他們的最有知識的媒體人。但是許的態(tài)度就有些曖昧了,一方面他把仁科阿茂當成一類傾吐欲極強的城郊藝術(shù)青年,他們有一定的藝術(shù)領(lǐng)域的偏好,但還未建立起堅固的世界觀或完整的知識圖譜,但偏偏拉著你說不停因為你是他們生活中難得出現(xiàn)的一類可以交流的新鮮人。另一方面,許知遠也得直面五條人的紅,適當?shù)乇憩F(xiàn)一種媒體采訪者的仰視。但他很難撇開自己的社會經(jīng)驗——這樣的流行樂隊我看多了——直到五條人不按常理出牌(花絮中看到五條人在現(xiàn)場把許知遠喊上舞臺),他才表現(xiàn)出一些羞赧和慌張。這種羞赧在他采訪黑木瞳和吉岡里帆時也有清晰的流露,前者是他的少年性幻想對象,后者代表了標準的受經(jīng)紀公司規(guī)訓的日本年輕女藝人的待人接物(和恰到好處的關(guān)心與驚嘆)。 總之,許知遠并沒有把五條人當作在智識上可與自己匹配的受訪人處理。但他又不得不表現(xiàn)出尊重市場尊重受眾情緒的姿態(tài)。 如果你同我一樣,看了多季十三邀(游),也能體會出來他在對待姜文這批人,對待黑木瞳吉岡里帆這批人,和對待五條人之間幽微的情緒上的不同。在之前采訪姜文和馮小剛,乃至王健時候,他體現(xiàn)的身體姿態(tài),話語表情,甚至運鏡都是后學末進謙卑對前輩大佬的,他關(guān)注的卻不是對方的智識,而是對方的閱歷與江湖地位。也就是說,當受訪者地位比許知遠高,對方的粗俗與愚蠢,可以認為是天真。受訪者地位比較市民,即使他有文藝的面向,那也只是愛好者的玩票,不成體系??梢?,許知遠待人的標準是游離的,是模糊不定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市儈的。 當然,最聰明的是金承志。他絲毫不接許知遠的抽象的涉及精神領(lǐng)域的任何問題,裝瘋賣傻,以露出一口白牙一笑來回應(yīng)許知遠的冒犯式提問。許不禁在視頻的內(nèi)部討論環(huán)節(jié)哀嘆,沒法做這個人物。 ============
20210122補充:
淡淡的天邊月:
我沒看出任何問題。節(jié)目最開始都說了,他和五條人沒火之前就認識了,說個不好聽的,五條人大部分粉絲還沒許知遠認識的早,人家關(guān)系一直都挺好的。到你這里怎么就變成俯視了? 五條人是個很好的樂隊,也是我第二季唯一喜歡的一個樂隊。我聽他們的歌,可以讓我最大程度的放松。所以我很喜歡他們,就和這期節(jié)目一樣。許知遠在節(jié)目已經(jīng)提到很多關(guān)于世界觀,等等抽象問題。你想想平時仁科什么時候主動會說這些?請問刻意的制造看似有“深度”的話題,是五條人想要的嗎?
我覺得你會這么想,是因為你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許知遠形式”擺到了“五條人形式”的上面,所以你覺得許知遠沒有大談那些自己舒適區(qū)里東西的時候就在向下兼容。我覺得其實五條人和許知遠都不在乎。
答復(fù):
1. 片中說,許知遠在樂夏前一年(2019年)認識五條人,原話是朋友邀請五條人到上海演出。但片中許知遠并未說明他們之間是否熟稔,我也沒有看到許知遠在2019年到2020年樂夏之間其他任何場合(文字或現(xiàn)場)提到過五條人。目前我沒找到證據(jù)可以來證明你這句“人家關(guān)系一直都挺好的”。他甚至會記憶恍惚以為仁科讀過美術(shù)類大學。
2. 我在文中已經(jīng)敘述了片中的場景,仁科提及這些精神生活之后,許知遠的態(tài)度并不是熱衷,我判斷是許知遠對仁科說的幾個人物沒有那么熟悉,比如灰野敬二和考里斯馬基,他的趣味不在這方面,所以他很難共情,接不上話。
3. 片中有一些許知遠和仁科走在村子里的鏡頭,仁科都是側(cè)身略躬身向許知遠說話,而許知遠都是正面直向前,腳步不停。而許知遠對五條人的評價也頗值得玩味,片子起始,他對五條人的評價是“庶人的自信”(或是“自信的庶人”)。片中,他與阿茂的對話,說自己“特別想當過野孩子的生活”“太正常的青年時期”“你們特別難得”。
4. 我部分承認你說的這個觀點有道理,“五條人和許知遠都不在乎”。但要補充的是,五條人是五條人的不在乎,許知遠是許知遠的不在乎。而并不是五條人會絲毫不在乎我在文中點出的許知遠這種姿態(tài)(如果五條人看成片,如果五條人也看了以前的十三邀,以他們的敏感程度,必然能解讀出一些東西)。 五條人的不在乎是他們并不在乎倏然而紅會對生活和藝術(shù)有實質(zhì)性的“破壞”,當許知遠不斷問及這個話題是,仁科配合地說了一個比喻,“內(nèi)心放煙花”,接著補了一句,“滿意了嗎”。阿茂在河邊回答這個問題時候說,對創(chuàng)作沒什么影響,我們的創(chuàng)作來自周遭的生活。
5. 為了回復(fù)你,我回看了整個片子,又部分地看了他與陳嘉映和王健的訪談,我更加篤信文中的判斷,許知遠的身體語言、投入程度、訪談方式,以及攝影師的運鏡,都在說明,許知遠不認為這是同藝術(shù)家的訪談。他沒有準備恰當?shù)脑掝}來讓五條人解析自己的作品和演出與時代的關(guān)系,也沒有試圖通過更加誠懇的角度和熱忱來讓五條人表現(xiàn)他們的音樂魅力(只有一場演出的鏡頭和歌迷夜宵時候的表白)。而王健那次,他有王健音樂上的成長、現(xiàn)場表演、教學等多方面的角度。許知遠是真的只把五條人當作爆紅的流行偶像在處理。這是對五條人的矮化,也是對仁科磅礴而敏感的內(nèi)心的隔靴搔癢式傳達。
6. 許知遠現(xiàn)在的采訪經(jīng)常陷入兩種模式,一種是,對成名已久的大家,他反復(fù)不斷地問受訪者對當前人們不重視精神而沉溺于速朽的聲光電這種日常的感受,他潛意識里希望受訪者傳達一種當前禮崩樂壞的感慨。另一種,對迅速躥紅的流行偶像(李誕、羅翔、五條人、金承志等),他預(yù)設(shè)受訪者內(nèi)心對迅速躥紅的惶恐(文學性地說是一種德不配位的內(nèi)疚)。這兩種模式不斷反復(fù)重現(xiàn),說明許知遠的知識結(jié)構(gòu)尚處在“沖擊-回應(yīng)”模式盛行的年代,也說明主創(chuàng)團隊犯懶。
十三邀開播以來,許知遠對談的電影圈的人比例很高,這期是郝蕾,傳說中十分個性的一個人。
少年成名,很長一段時間緋聞多作品少,近兩年又慢慢進入大眾視野。她給小編印象中最深的還是孟京輝的話劇《戀愛的犀牛》中明明,那個神經(jīng)質(zhì)的女孩。
這期訪談沒怎么記住郝蕾的話,腦子里留下的其實更多的是對比,許知遠和俞飛鴻,姚晨,陳沖的對談,變化的是許知遠,整期節(jié)目都很安全,郝蕾的個性被包裹得很嚴實,沒有什么話題是可以繼續(xù)說下去的,每每都是戛然而止,心領(lǐng)神會。
有點懷念當初和俞飛鴻對話的許知遠,他很禮貌,只是好奇心重,作為一個不間斷戀愛的人,他不掩飾自己對美麗知性女性的態(tài)度,你這么美,怎么會單身?他也不掩飾自己不認同俞飛鴻的回答,下意識地想去尋找和揭開可能的掩飾,舉手投足透著求真的意圖。
那時的他,確實有幾分傲慢,只有在某些長者和自己認同的人面前才會自動轉(zhuǎn)為溫順。
而現(xiàn)在的許知遠,有著一種遠觀者的客氣,越來越會談話和問問題,傾聽的技能水準大漲,就是似乎沒有什么好奇心了。
十三邀走到今時今日,也慢慢呈現(xiàn)出一些小小的慣性,而這些細微的力量越來越強,它們似乎是從許知遠身上新長出來的一些新態(tài)度和表達方式,靠近體面精致和禮貌,偏見越來越接近包容,這是怎樣的一種改變?
有個小困惑,節(jié)選的短視頻對完整版視頻存在變形干擾,有些氣場被消弭了,態(tài)度和情緒,以及某些信息的傳遞,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錯位。
短視頻也許可以對一些語言的總結(jié),也許可以節(jié)約觀看者的時間,也許可以適應(yīng)復(fù)雜的觀看環(huán)境,同時這些真的在干擾和不同程度扭曲完整視頻的觀感。
我們處在一個無真相,無共識,沒有確定性的一個時代,這個時代它的危機和別的時代不完全一樣,它現(xiàn)在讓人恐懼,讓人不安,我最不安的是,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這是過去很罕見的。所以我自己給自己定了一個,第一個觀察,另外一個需要等待,特別需要耐心,但是還是要有一個堅守,不能一片混亂就跟著大家走,需要繼承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另一個傳統(tǒng),就是司馬遷傳統(tǒng),我給自己定的位是,給站在邊緣位置上,關(guān)心和討論中心問題。
我這一生犯得最大的罪孽,就是親手燒掉自己父親的照片。
臨終時母親說道,我這一輩子總算沒有連累你們。
我的性格一般比較軟弱,但是我所遇到的女性,都有一種內(nèi)在的堅強。
人完全沒有現(xiàn)實目標,只有理想目標你很難堅持,必須有一個現(xiàn)實可以實現(xiàn),然后你有一種成功感,然后就獲得這種意義,有一種成功感,有一種意義感,你才能夠活下去,但另一方面只是現(xiàn)實國,沒有理想國,你也可能最后就被它吞沒了,被現(xiàn)實吞沒了。
人不能世故,但必須懂世故,對這個中國的社會,就會有一個理解。
盡可能去說真話,但有時候真話不能說的時候,你只有說假話,但是說假話也得有底線,第一個,你必須分清是非,認識到我說假話是錯誤的,第二條,你必須是被迫的,你不能是主動的,第三條,說假話的后果自己承擔,不能因為你說假話去傷害他人。
我不贊成把苦難理想化,苦難就是苦難,面對苦難一般有兩種態(tài)度,一個態(tài)度被壓垮,另外一種極力忘卻,而我選擇將苦難轉(zhuǎn)換為精神資源。
我們這一代,50年代這一批人,有一種非常強烈的追求,追求一種純粹的完美的那樣一種社會,包括人的心靈世界都是純粹完美的那種理想主義的東西,我就覺得知識分子有這樣一種天性,就是我希望追求一種理想的社會,但是我現(xiàn)在的思想和原來的思想?yún)^(qū)別就在于,原來我認為它真的能實現(xiàn),現(xiàn)在我就很非常清楚的認識到,這些東西是一個彼岸的關(guān)懷,我們可以接近它,但是永遠也達不到,我就站在這樣的立場上,一個理想主義的彼岸的關(guān)懷,來對此岸保持我的清醒頭腦,和保持自我的批判,但是我清醒的知道,我甚至得出結(jié)論,任何一個社會進步,都同時帶來新的壓迫,但是彼岸的關(guān)懷是非常重要的,它的作用就是說,它可以照亮此岸。
你們想過沒有,到我這個年齡,這未來四五十年,你們會遇到什么,首先第一步找到自己的命題,然后你來思考面對這些問題,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你感到困惑,這反而是一件好事,怕的是說,這挺好啊,我就這樣了,你現(xiàn)在感到困惑,正好是一個契機,最后每一代人都要找到自己的問題,然后自己怎么去面對,然后自己處理,前代人各種聲音就可以作為你的參考,另外現(xiàn)在年輕人確實有機會聽到另外一種聲音,總會產(chǎn)生一些有獨立思考的人。
仁科第一次穿起西裝,他非常重視這檔節(jié)目。也許在他看來,許知遠和其他嘉賓都是精英的知識分子,在這檔節(jié)目里應(yīng)該有真正的對談。 他們之間有一種微妙的緊張感。仁科的緊張來自于他想要融入一套嚴肅精準的話語體系,許知遠的緊張來自他一如既往的焦慮。仁科抑制自己最有特色的天馬行空、散漫的敘述方式,盡力想找到較為「正式」的詞匯來描述,卻因不能放松自如,反而很難表達出內(nèi)心所想。許知遠想要從五條人身上學習灑脫,但那焦灼的困惑長久地附著在他身上,一時難以放下,于是他在仁科面前也束手無策起來。 阿茂呢,他和許知遠似乎沒有真正的聊起來,當他說「你看這潮水,時而平靜,時而洶涌」,當他說「我站在河邊看著對面的兩座山,我時常想它們什么時候會不會靠近一下,握個手什么的」,許知遠有真的從中領(lǐng)悟到放松嗎? 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流動感。在一檔訪談節(jié)目里,語言對于每個人來說卻都是艱澀的。 我完全理解許知遠對于時代、社會和人的焦慮,但在五條人面前,我希望他可以虛無一點。 剪輯也不好,編排沒有邏輯,技法亦沒有為內(nèi)容增色。只能說這一次訪談,效果是不盡如人意的,不僅沒有凸顯出每個人的特色,反而讓每個人都詞窮、無話可說。 而對羅翔的訪談,效果則大不同。當兩人在書店聊起書、在故居聊起歷史,很明顯能看出,他們是共享一套話語和記憶的。這種出口即為論文的精準表達,是他們的舒適區(qū)。 接受高知教育的知識分子和立足鄉(xiāng)土的平民「文化人」,彼此之間要怎么看到對方眼中的世界、建立有效溝通,是訪談羅翔和五條人這兩期節(jié)目帶給我的一個思考方向。
今天看了《十三邀》最新的傅高義一期,感觸良多。之前對傅高義其人并不熟悉,只略微讀過《日本新中產(chǎn)階級》一書,因當時很想通過當年的日本新中產(chǎn)階級理解當下中國的中產(chǎn)階級群體。理解自己所處的社會和社會中形形色色的人一直以來是我極其感興趣的主題。短短一期采訪,我已然發(fā)現(xiàn)傅高義先生正是我所景仰的那類試圖理解世界的知識分子。之前,我一直很喜歡作為知識分子的梁文道,他近年來孜孜不倦所做的工作正是不斷地以一種平和而包容的態(tài)度帶領(lǐng)民眾認識社會、理解社會、擁抱社會。我喜歡他不在于他的學識,而全在他謙卑的態(tài)度,在于他持續(xù)地為了理解他人和社會所作出的努力。傅高義先生不光是普通的知識分子,更是知名學者,而知名學者往往容易陷入一種傲慢的情緒中,他們的精英氣質(zhì)常常將他們困于封閉的象牙塔里。但傅高義先生全然不是這樣,看到他一生為理解社會和推進社會理解所做的巨大努力,我感到一種心靈上的親近。當看到傅高義的妻子說,她慶幸傅高義先生在2021年到來前去世,否則他將為2021年1月6日的美國感到徹底的心碎時,我?guī)捉錅I。我們是這樣的熱愛世界、擁護文明,我們不斷地期望一個更好的社會,而文明卻實實在在地在我們的眼前分崩離析。我們痛苦,可我們卻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解決的辦法,似乎一切正無可挽回地走向失控。
我理想中的未來社會是一個包容和理解的社會,而今世界正實實在在地往反方向走去,這其中有很多我希望明白、卻尚且不能明白的現(xiàn)象和問題。二十一世紀技術(shù)的革新本應(yīng)極大地促進社會的交流,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shù)本是提供了一個平等交流的出口,但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二十一年,人類社會變得更加狹隘封閉似乎已成為確鑿無疑的事實。人們拒絕傾聽他人的觀點,所有異己者被列為無法溝通的物種后被拉入黑名單,直截了當?shù)厍袛嗔藴贤ń涣鞯目赡苄?,更不必希冀所謂相互理解。然而,一個人之所以擁有他的觀點,從來不是一個個體層面的現(xiàn)象,而必然與其所在環(huán)境、所經(jīng)歷的事情有著極大的關(guān)系,他究竟出于何種原因持有了與自己完全不同的觀點,這難道不值得被了解嗎?人們究竟從何時起、因為怎樣的社會異化而開始拒絕理解他人呢?如今的社會已然是割裂的,如今的很多社會問題也正是這種割裂所帶來的。美國階級之間的割裂似已帶來嚴重的文明危機,在這文明危機中,人們只是像脫韁野馬去往更加割裂的方向;在中國,知識分子與日脫離群眾,群眾則想把知識分子盡數(shù)拉下神壇,網(wǎng)絡(luò)整日為異己言論罵戰(zhàn)不斷;中美除了群眾之外,上層精英亦落入割裂的洪流中,在疫情的推動下,國家之間愈加封閉,交流被主動阻隔。我痛心于這樣的時代,一方面,我渴望明白社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緣由,另一方面,我又極希望能做些什么來改變這一切。我想,正是因為看到傅高義先生已經(jīng)在我所向往的領(lǐng)域做了一生的工作,一期采訪下來更是倍覺感動和感慨。
令人尷尬的“對你好”
在十三邀的采訪王寶強的節(jié)目里,王寶強雖然是主角,但是采訪劇場小人物的片段閑筆,才是最有意思的,這更接近于《廣告狂人》里的文學性。
王寶強是“小人物”代言人,從他出道到現(xiàn)在的成功塑造的人物,都是小人物,是來自于社會底層,雖然人物面貌單一,但是性格卻復(fù)雜豐滿的小人物,他與黃渤構(gòu)建的都市小人物不同,他帶有仿佛似從五千年的農(nóng)業(yè)社會走來的小農(nóng)精神(這里并沒有貶義,但實在是想不到用另一個詞語來代替,這種狡黠堅韌又有局限性的精神)。
從事業(yè)上來說,他無疑是幸運的,他從路人甲,走到了行業(yè)頂尖,但是他的幸運,代表了什么,能說明什么,這都好像無從談起,如何切入,都存在著巨大的質(zhì)疑。
一個有夢想的農(nóng)村青年,也去練武,去劇組,也堅持不懈,就真的可以復(fù)制他的路線嗎?
這是一個巨大的隱含問題,隱在所有畫面和話語背后。
《十三邀》不是《藝術(shù)人生》,而且時代也不同了,對大灑淚的場面也具有天然的排斥。
采訪中的戲劇場面和真正的劇場小人物,我覺得這才是這次采訪的精髓,與戲中人相互映照。
不給自己的戲劇人生設(shè)定期限的快遞小哥。
主動給自己找鏡頭,“夸贊”劇組,給許知遠夾菜的特型演員大哥。
正因為你在局外,所以看到有些場景你會會心一笑,但是有些 場景你會尷尬的用腳扣地。但是這就是生活,擠破了腦袋,去尋找一個被看見的機會,做一個“機靈”的人。
有時,我在想,為什么我會看到這些場景這么尷尬呢,因為我害怕,我在他們的身上,看到我??吹搅藶榱藸幦C會笨拙努力的爭取的“我”。那個時候,我也成為了讓人“尷尬”的源泉,成為了在別人看來不“體面”的一個人。
做一個真誠的,有尊嚴的,受人尊敬的人很好,但是有時候生活不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時候,我們該怎么辦呢?
這段尷尬的片段讓我想,有時候“我”是許知遠,有時候“我”是特約大哥。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我”。
電影真的是如夢似幻的藝術(shù),但如果有一天夢醒了,會留下什么呢?
羅翔老師對規(guī)則法治的那段闡釋真好,大眾的樸素正義和道德觀,其實不利于公共領(lǐng)域的思考。人的有限性這一段感觸很深,其實我們都只是在自我表達,而不會對他人有太大的影響,片刻的感動只是觀念上的認同。談?wù)摮橄笫挛锏膶υ挘偸橇钊酥浴?/p>
郝蕾這集太破防了?!袄显S,我還想說更多細節(jié)。”“我們私下聊?!痹S知遠這一句,猶如衛(wèi)生員及時按住了一個戰(zhàn)士向外噴涌的血漿,攏住了理智潰堤后漫出的當年那個小女孩痛苦的靈魂碎片。
許知遠本身的發(fā)問一般 但羅翔老師說的太好 尤其是對法治制約權(quán)利那一段 包括對司法程序的解釋 獲益良多五條人這期就顯示出了許知遠的弊端 仁科和阿茂雖然能聊 但是缺少一些深層次的發(fā)問就讓五條人變得不知道聊什么好 其實深挖五條人你會發(fā)現(xiàn)很有意思的東西 說的不好聽 許知遠有點裝逼了
羅翔把這節(jié)目帶到新的高度,比之前的幾個哲學家表述得更直接和真誠
許知遠說自己按部就班,喜歡和羨慕五條人的“打破”,阿茂抱了抱他說他現(xiàn)在也很酷時候;仁科說自己喜歡鋼琴,想要一架好的鋼琴,卻沒有考慮要不要有一個房子放它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自由和有趣的靈魂啊
仁科,十三邀史上靠許知遠最近的嘉賓。
當許知遠說到我們年輕時相信的東西,覺得這是未來的方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件多么邊緣的事情。羅翔沉默了,連續(xù)夾了幾口菜。有那么幾秒空氣都凝固了。也許這幾秒的沉默才是這個節(jié)目最好的注解。
看了第一期羅翔老師,所以僅評價第一期。因為我本人也是法學生,所以對羅老師講的許多點存在共鳴,確實法學界存在故步自封、自詡精英化由來已久,在回應(yīng)時代課題時常常高冷的缺位,導(dǎo)致法學生也有一種自傲的傾向,這時候羅翔老師所體現(xiàn)的始終自省、清醒與謙卑就尤其難能可貴,他提供的一種接受不完美但始終追求至臻至美的思路也許能讓我們的理想主義與現(xiàn)實暫時和解,去相信“我們畫不出那個完美的圓,但它是存在的”。
郝蕾這期,第一次感受到了許知遠的笨拙和溫柔。
很多人說法學教授不能流量化,我表示抖音上法律半吊子的普法簡直是誤導(dǎo)人。不要再讓劣幣驅(qū)逐良幣了
在這里,羅翔老師露出了膽怯的一面,露出了學術(shù)的一面,卻依舊保持冷靜?!霸谌祟愃械拿赖轮?,勇敢是最稀缺的?!薄耙粋€人真正能影響的人其實很少很少,很多人所謂的被你影響只是片刻的感動,最后還是投入到自己以前的生活?!薄拔覀兌颊J為自己相信的東西代表了未來的方向,后來發(fā)現(xiàn)我們相信的東西是如此的邊緣。”
羅翔這期對談的內(nèi)容,如同他的法考講座一樣深入淺出,令人智識愉悅。兩個90年代理想主義的遺民,面對新時代技術(shù)與規(guī)則的變化,作為公共知識分子和法學專家,本身卻有許多他們深感困惑的事情無法解答,如同道德與法律的爭辯一樣,許多事情游走在正義與灰色地帶本身就難以自洽。兩人對談中多少次的語焉不詳、欲言又止,既是對時代更迭背景下的心照不宣,但更多是無可奈何。當法律照進現(xiàn)實,黑色、幽默、悲傷和荒誕似乎更貼近真實生活的原貌。
我太期待五條人了,看完覺得十三邀刻畫的五條人未免過于“普通”,像賈樟柯電影里街上游蕩無所事事的人。他們的音樂性是通過觀眾表達的,而面對一個標準的知識分子,五條人的知識性變成了日常生活的活思亂想和自我學習的野蠻生長。
許知遠老師能不能勻一點頭發(fā)給羅老師,不然給我也行
其實我覺得這節(jié)目還是挺危險,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被管起來。雖然許老師態(tài)度看似和氣(甚至有點扭捏猥瑣),但是如果按照訪談的文本細節(jié),節(jié)目其實充滿了對時代的諷刺,批判,甚至謾罵。許到底還是個隱藏的搖滾青年。
羅翔太有魅力了,太通透了,而且是那種不裝逼不圓滑不露鋒芒的君子風范,而不是李誕為代表的小人,那種通透卻墮落,唯恐天下不亂渾水摸魚賺錢混日子。道理說透了大家都明白,人都是有設(shè)定的,像蘋果設(shè)定和華為設(shè)定其實是一種設(shè)定,有人看透了這個設(shè)定于是覺得一切都沒有所謂,享樂賺錢搞娛樂,喝酒耍潑人間不值得,還有些人明知人生悲涼有局限,畫不出完美的圓,卻依舊相信完美的圓存在著。十三邀是個好節(jié)目,讓我們看見各種各樣的人,一打開就想一口氣看完的好節(jié)目。
羅翔如此通透,又能時刻自省,這種態(tài)度令人感佩。羅翔是精英文化的代表,五條人是庶民文化的代表。羅翔是在既有的規(guī)則和秩序之下引導(dǎo)民眾,五條人則是希圖逃開規(guī)則,憑借“出神”迎接新鮮感,做出更加自由的音樂,達成更高的成就。兩者都是如此有趣的人,羅翔看自己的講課小視頻,也能連刷一個多小時;而五條人為了看起來像知識分子,會在炎炎夏日堅持不脫下那件剛買的西裝。都是非常有趣的靈魂啊。這兩個人能在2020大火,是網(wǎng)民之福。
我們活的那么擰巴 不就是因為心中理想主義的那團火還沒有熄滅么
好看的。徐皓峰跟他真誠地講了那麼多,許知遠的反應(yīng)卻是,「釋迦摩尼本來是個導(dǎo)演是吧?」,他完蛋了,沒有慧根,所以看多少書都會痛苦和困惑
還有什么比兩個擰巴得的知識份子用長難句聊天更迷人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