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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巴黎街道上,法律系的大學生每天傍晚都與學畫的希薇擦身而過,他傾倒于她的美貌,終于一天得到機會與她搭訕,一心以為下個明天便可發(fā)展。然而他卻再也沒有見過希薇,為了再次偶遇,他放棄了晚飯,改為在曾經(jīng)相遇的街道上走三個來回。為了消磨時間,他走進一家面包店買酥油餅,此后天天如此,而且他感覺到面包店的女孩對自己頗有意思。男性的天性令他不由自主地與她調(diào)情,盡管他明知道她并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三周后,他約到她共進晚餐,就在此時,希薇出現(xiàn)了,心中的女神與面包店女孩,他會作何選擇?
六個道德故事之一。男主帶著年輕人常有的自負與輕佻,在心愛之人消失的時間里打發(fā)寂寞無聊的時光,和面包店的小女生進行了一場調(diào)情的游戲。如果說侯麥的“道德”不止于關(guān)心行為本身先在的倫理判斷(這些當然是一個方面,如這男的行為有點渣,面包店女孩成為男主調(diào)情游戲中的弱小獵物),而更深層次地在探索人的內(nèi)心與外在行動之間所呈現(xiàn)出的張力,那么短片中存在著的多重斷裂與彌合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男主延續(xù)了“尋找”的外部動作,但實則已經(jīng)慢慢抽空了動作的內(nèi)涵。有趣之處在于男主以一種道德話語來自圓其說:對小女生的調(diào)情和果斷拋棄小女生,都是“道德”的行為。道德的感知成為整合外在與內(nèi)在的縫合劑。男主最初的深情是真,后面的輕佻也是真,但人是難以面對真實的自己的吧,多么需要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來自處。更有意思的是,影片最后,希爾薇恰恰因為看到了男主已經(jīng)置換了意義的“尋找”動作(走來走去),所以才推進了兩人感情的升溫。 在這里需要說明的是,不少人誤解了影片最后希爾薇的話語所帶來的含混。她真的看見了一切嗎?其實并沒有。她無法看見面包店內(nèi)細微的調(diào)情動作以及男主的內(nèi)心。(侯麥還有意把男主向小女生發(fā)出約會邀請安排在街道的另一交叉路口。)希爾薇以摻雜著矜持與嬌嗔的語氣向男主訴說“當時我也不能大聲喊你”,只是笑話男主每天吃餅干和心事重重的樣子。微妙之處在于,希爾薇逗趣的話(“我知道了你所有的罪行”)也在說話者與聽話者那里分裂出兩種內(nèi)涵。與希爾薇的嬌嗔相比,男主內(nèi)心的尷尬簡直要溢出屏幕。他內(nèi)心道德的邏輯不攻自破,卻也只能暗自咂摸這復雜的滋味,如嚼干澀的檳榔,帶著尷尬甚至一絲幽默感。 結(jié)局是美好的。侯麥似乎無意采取強烈批判的立場,而只是輕輕的諷刺與調(diào)侃。這里沒有愛情矢志不渝的神話,但侯麥并不否定愛的存在。或許只是回到那個古老的話題,認識你自己。我們?nèi)绾螌Υ龕?,正如我們?nèi)绾螌Υ约骸?/p>
侯麥的很多電影真的是可以堪稱“女性必看的經(jīng)典”。男性大多是理性和計算的動物,在所謂的愛情方面亦是如此;而女性則往往對愛情抱有美好的幻想,渴望有一人可以托付終身。道德究竟是看動機的對錯還是后果的利弊?同情弱者是否是一種廉價的態(tài)度? 男性空窗期的感情經(jīng)歷(女神和消遣品);道德建立在自我反省的基礎上,否則道德毫無意義;男主的道德感是直面內(nèi)心的真實即是道德,正如他所說“再去找面包店女孩是不道德的,因為一個是真實,一個是錯覺”。
有心開花花不放,無心插柳柳成栽,
花香襲人不問柳,柳已不再花自開。
侯麥的短片《面包店女孩》就是講了這樣一個“尋花問柳”的小鬧劇,波瀾不驚、三度輾轉(zhuǎn),麻雀雖小但是充滿了小品文式的戲劇矛盾。
而這部片又屬于「六個道德故事」系列,喜歡拍青年愛情故事的侯麥,把“愛情”中的迷茫矛盾上升到“道德”層面,在游戲心態(tài)的背后展現(xiàn)人在情欲微瀾中隨波逐流的心理狀態(tài)。
片中主要有法律系大學生、美女希爾維、面包店女孩三個角色。
作為侯麥一貫男性視角投射的主體,大學生有著男性在愛情中的一些特質(zhì):狩獵心態(tài)、游戲心態(tài)、外強中干的弱者心態(tài)(洪尚秀電影中的中年知識分子也常如此)。
狩獵 —— 開片侯麥的鏡頭對準了法國的大街,在維利爾街頭分別把鏡頭給到了東北左右,我們可以看到法國的街口、市場、咖啡館。這一組鏡頭并非閑筆,鏡頭正是旁白描述者大學生在街頭逡巡狩獵心上人時的雙眼,同時不同街道的剪輯也暗示了后來他在兩個女孩間做選擇題。
游戲 —— 大學生在求偶的過程中無總在展現(xiàn)一種游戲心態(tài),如遇到美女希爾維時是故意撞到人家身上進而搭訕約定喝咖啡;和面包店女孩約會時,又仿佛別出心裁的搞出花把戲:明天我來買面包時會要一個曲奇,如果你給我兩個,就代表同意和我出去。
狩獵和游戲的背后 —— 呂思勉在《中國通史》的第一章就是《婚姻》,從歷史和社會學維度來講“愛情”恐怕難以占得一席之地,而遠古婚姻的起源可能會給兩性關(guān)系提供某種視角。在戀愛中“男追女”是最常見的主被動關(guān)系,不管是出于真愛還是玩玩,狩獵心態(tài)無可厚非的會到場,這種心態(tài)或可說這是原始人的遺跡,包括兩個方面:
在古代部落的游獵戰(zhàn)爭中,由于可掠奪的生產(chǎn)資料很少,女子往往會被作為貿(mào)易對象搶奪。
由于親近宗族不能結(jié)婚,那么狩獵外族女子既是被鼓勵的,也是被迫的,久而久之這種擴張掠奪心態(tài)讓男性形成了兩性關(guān)系中的主動一方。
影片雖然叫《面包店的女孩》,但這個愛情故事中面包店的女孩顯然是做為備選的對象,男學生心心念念的希爾維儼然是女神配置,高挑優(yōu)雅帶有法式美女的典型特質(zhì),對比之下臉頰微胖、咬肌略發(fā)達的面包店女孩則相形見絀。
女孩和大學生的特寫肖像在食物(曲奇、杏桃披薩、蛋糕)間的剪輯中完成了一系列微表情交流,女孩的出現(xiàn)總是伴隨著食物,從一開始包裝時不小心掉落面包而流露出對大學生的青睞,到最后為了配合大學生的游戲與他赴約而迅速拿走兩塊曲奇,完成了一個有點可愛的女二號形象。
之所以以面包店女孩為題目,因為她的出現(xiàn)成為了戲劇矛盾的拐點,盡管她也是游離于侯麥男性視角之外的客體,這個最終因爽約似乎受到傷害的女孩并沒有出現(xiàn),是被侯麥擱置于鏡頭之外的存在,這種游離反而讓我更愿意在這場愛情小游戲中對其報以同情,并以這種同情反觀男性在其中的失誤和道德缺陷。
另一個女性角色美女希維爾也完成了兩度的身份轉(zhuǎn)變。起先她是作為一個日常邂逅的百分百女孩出現(xiàn),在幾次街頭拍攝中留下幾個倩影后旋即消失,她在影片中的缺席成為了故事的矛盾點所在——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當大學生與美女希維爾赴約遲遲未見,又與面包店女孩達成約定時,希維爾的再度出現(xiàn)無疑完成了整套戲劇沖突流程,而這時候侯麥又留了兩手。其實大學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尋找備胎的整個行為,都早已被面包店樓上的希維爾看在眼里了,重新回看影片,我們會發(fā)現(xiàn),大學生第一次從面包店出來時,是一個俯拍鏡頭,是窗戶下看的視角,這個巧妙的伏筆以攝像機語言展現(xiàn)出來,不禁要為侯麥波瀾不驚的機靈稱贊。
因此大學生夢寐以求的把妹約會成了對方的一場審判,隨著希維爾說出真相,鏡頭逐漸把特寫給她,我們無法看到男性難堪羞赧的表情,干脆被侯麥排斥在鏡頭之外了,可以說是鏡頭語言帶來的審判、批評,這又是侯麥氏的溫和,不jugde,讓觀眾自己感受。
就在影片結(jié)束的最后幾秒,交待了大學生最終與希爾薇結(jié)婚,二人重新走進面包店,但面包店女孩卻不在了。男性的過失得到了女性的原諒,一切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游戲。
我試圖想尋找一個背德的詞匯來為這個道德故事做概括,發(fā)現(xiàn)并沒能找到。大學生似乎并沒有上升到道德審判的地步,我看到了一個盲目的男性,像蜜蜂一樣追逐花蜜,又在另一朵花上逗留,在欲望受阻的同時去尋求另一種消遣以滿足自己,甚至在房間中自我安慰是面包店女孩投懷送抱自食其果,以此來化解自己的不安。
整個故事描摹了一個男人人內(nèi)心深處的小劣根性,一點自私、一點虛偽、一點占有欲,這些道德缺陷的劑量都很小,擺在臺面上對一個人人格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卻都真實存在于內(nèi)心的斗爭中。侯麥成功的以一個日常小品和幾個饒有興味的鏡頭完成了頗有解讀空間的心理分析。如果說看電影一定要有什么用,這個故事確實耐人尋味,該怎么做、后果怎樣,已經(jīng)很明白了。如果說侯麥拍出了一種道德感,那是因為在這個故事中我看到了自己。
看完電影后我產(chǎn)生了兩個疑問:
1、為什么導演花了將近三秒拍被水沖走的垃圾?
2、希爾維知曉了一切后,為何還會嫁給男主?
我的看法:
1、扔垃圾這一橋段是小說中沒有的,并且?guī)缀跛杏^影者都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定是侯麥有意為之的。
男主扔垃圾,隨后被水沖走這個鏡頭發(fā)生在9分29秒。在這之前,面包店女孩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對他有好感的模糊的存在而已。但這之后,隨著再次見到希爾維的希望漸弱,他決定從茫茫一片的意識中將面包店女孩用儀式塑造出來。故事因而進入第二個階段。
所以,我認為垃圾被沖走這一影像,是一個電影意象上的分隔符。
2、因為希爾維和男主都意識到了面包店的女孩只是一種手段,并且希爾維也通過這一切了解了男主是有力量的。
男主知曉面包店的女孩(況且她還是個漂亮又有人喜歡的女孩)對他有好感并采取行動時,在他心中,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標觀眾的,那位目標觀眾就是希爾維。他通過不愛面包店的女孩但挑逗她來向希爾維報復,并且,更加重要地,證明他對于希爾維愛的純潔性。
而現(xiàn)實中的希爾維,也恰巧透過窗戶看到了這一切。所以,通過一種天賜的巧合,讓男主心中的希爾維和現(xiàn)實中的希爾維合二為一了——這些挑逗便不再成為一種阻礙,從而完成了他們原本的使命。
對于此時的希爾維而言,因為身體的不便,她無法行動,從一種關(guān)系中占據(jù)上風的位置上跌落了下來。當然,隨后,她也通過故意不打車及直白地向男主宣告她目睹了他的所作所為,來重新奪回了有利位置。但也得益于面包店女孩這一事件,讓男主從她的意識中被塑造了出來,并伴隨著之前沒有的力量。
所以,他們六個月之后結(jié)婚,并重返面包店,也就一點不奇怪了。
短短不到半小時,卻能刻畫出一個極其老練而精致的故事,對于男女間那點繁復的情事,絕逃不開侯麥敏銳而透徹的法眼,在潛藏著太多自私和主觀因素的情感面前,是否真能樹立起一條絕對有力的道德標準,起到批判和譴責的作用,反觀現(xiàn)實一次次的傷害始終沒法避免。侯麥影像中的巴黎,永遠都那么富有魅力。
“六個道德故事”第一部,侯麥新浪潮時期的作品?!睹姘昱ⅰ反笾麓_定了《六個道德故事》的整體基調(diào),即戀愛中或婚姻中的男主角被另一個女性吸引,但經(jīng)過一番靈與肉的苦斗,最終,翻然悔悟或是臨陣脫逃的男主角又回歸以前的情感和生活。
真是好看啊,相信很多女孩都會有共鳴,我們都是誰的面包店女孩呢?那些男人,在感情的空窗期,很容易就談一次三分鐘的戀愛了。但愛情或許真的不能拿道德不道德來衡量...
“一個意味著真實,另一個則是錯誤”侯麥安排男生最后在兩難道德困境時以這樣的獨白安撫自己。但是他最后離開時甚至知道自己懦弱的不敢回頭看有沒有被面包店女孩發(fā)現(xiàn)。是侯麥一如既往的略帶對知識分子的諷刺或是自省。有趣的是男生是學法律的,而古希臘中關(guān)于法律的象征女神忒彌斯,正是她創(chuàng)造了婚姻的法則,明確了男女之間的義務。中間那幾段男生去面包店買曲奇吃給人一種《重慶森林》里663去快餐店里和阿菲買廚師沙拉和炸魚薯條的錯覺。
男人喜歡調(diào)情,女人卻誤以為是感情。多數(shù)男人會因為虛榮或同情開展一段感情
無關(guān)道德。。。男人啊,蛋糕回來了,要曲奇還有意義嗎???
每次看完侯麥就會想到洪尚秀這個弱雞
單萬里老師建議我們模仿鏡頭、臺詞拍一個小西天版《生煎店女孩》的故事。可是機器還沒準備好呢,生煎店就被拆了
路邊的面包你不要買
我認識所有喜歡侯麥電影的男性都如同這個短片里面的男主角一樣——懦弱且雞賊。
以18歲少女與大學生來說,臉還真是糙老.....
為什么會結(jié)婚了?!我很不喜歡這男的,而且發(fā)現(xiàn)他們很不講衛(wèi)生啊,拿完曲奇再拿錢,包起來還要舔口水,垃圾也隨地亂扔。。。嘖嘖
侯麥在替所有怯懦的男人講述他們各自的“面包店女孩”的故事。
所以說喜歡侯麥的男孩大多不靠譜并自以為是,哪個男孩要是在建立人生觀時期看侯麥可杯具了,因為侯麥太通透,他太容易讓人產(chǎn)生自己也通透起來的錯覺,并以此為借口肆無忌憚,走過一段讓人哭笑不得的人生。
愛情就是這樣,讓人郁悶又驚喜,而和故事一直沾邊的她,終于消失。
“很容易看出那個面包店女孩對我有好感,你說我虛榮也可以,女孩子喜歡我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而她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希爾維一直占據(jù)著我的腦海,是的,因為我一直想著希爾維,我才接受了面包店女孩的曖昧,感覺好像我沒有愛上另一個女孩?!?/p>
只要會講故事就能把這么個簡單的幾乎沒有情節(jié)起伏的故事也講到這么好。但是這是個多傷心的故事啊
該男子非常不講衛(wèi)生,一直亂扔垃圾。男性心理剖析的真逗,喜歡。
“六個道德故事”之首:淪為過客的女孩“很容易看出那個面包店女孩對我有好感,你說我虛榮也可以,女孩子喜歡我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而她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希爾維一直占據(jù)著我的腦海,是的,因為我一直想著希爾維,我才接受了面包店女孩的曖昧,感覺好像我沒有愛上另一個女孩?!?/p>
對許多男人而言,跟女孩調(diào)情只是寂寞無聊或是情感失落時的游戲而已,他要娶的類型,心里早就算計好了,所以被調(diào)戲的姑娘,認真矜持,忐忑不安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