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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碼頭風云1954

    評分:
    0.0很差

    分類:愛情片美國1954

    主演:馬龍·白蘭度  卡爾·莫爾登  李·科布  羅德·斯泰格爾  Pat Henning  愛娃·瑪麗·森特  ?

    導演:伊利亞·卡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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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介紹

      紐約港的碼頭上,以約翰尼為首的黑社會勢力無情地壓迫著碼頭工人們。曾經(jīng)是拳擊手的特里(馬龍·白蘭度 Marlon Brando 飾)來到碼頭為約翰尼工作。他的朋友喬伊因為向犯罪委員會揭發(fā)約翰尼等人的罪行,被其手下,也是特里的哥哥查理從樓頂上推下摔死。喬伊的妹妹伊迪(愛娃·瑪麗·森特 Eva Marie Saint 飾)發(fā)誓要為哥哥復仇,與教區(qū)牧師巴里神父一起展開調(diào)查。知情人都不敢出面告發(fā)。特里也目睹了喬伊被害的經(jīng)過,雖然同情伊迪的遭遇,想要幫她逃離黑社會的迫害,但他沒有告發(fā)哥哥的罪行。在與伊迪的接觸中,兩人漸漸產(chǎn)生感情。當伊迪得知他是殺害哥哥的幫兇,她拒絕了他。之后哥哥也為了救特里而被約翰尼殺害。無數(shù)罪惡的事件讓特里決心去揭發(fā)約翰尼的罪行。在碼頭上他被約翰尼的手下打成重傷,神父和伊迪趕來支持他,一直沉默的碼頭工人們也覺醒了,他們團結(jié)在一起,為了正義抗爭?! ”酒@第27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故事劇本、最佳男主角等8項大獎。

     長篇影評

     1 ) 60年前的經(jīng)典

    <圖片1>
    馬龍·白蘭度扮演的特里在碼頭做一個小差事,被卷入一起控制碼頭工會的黑惡勢力對一位反抗者的謀殺,一次偶然的碰面特里愛上了被害人的妹妹,在良心和愛情的驅(qū)使下,特里向法庭說出真相,工人們也在此過程中覺醒反抗壓迫。

    劇情很簡單,簡單到連意料之外的伏筆也沒有,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是一部極為普通的影片,但這是一部60年前的電影。

    除去劇情與主題,最出彩的是演員的表演,白蘭度扮演的特里即使不張口說話,從他的眼神中也能讀懂一切。被害人的妹妹推開眾人沖出酒吧時,臉上帶著逃離一切的表情。當然少不了汽車上特里推開哥哥指向自己的手槍,白蘭度那溫柔的眼神和動作,恐怕不會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表演確實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本片最大的看點就是表演,為藝術(shù)的表演與當代演員為金錢而表演的眼神是不同的, 通過對比就能感覺到。

     2 ) 更能打動人心的黑白電影

    相對于現(xiàn)在的特效片來說,我更喜歡黑白電影,總覺得黑白電影更能用劇情和演技打動人心?!洞a頭風云》反映了50年代初期紐約碼頭各種勢力互相斗爭, 講述了碼頭工人特里能夠站出來指證工會上層盤剝、殘害工人罪行的故事,影片真實的反映了碼頭工人的生活、覺醒和斗爭,看得人很心酸,黑白色的畫面讓劇情更顯凄涼陰冷。而馬龍·白蘭度的表演為這部電影增色不少,不動聲色的把握住了特里良心的反省和自責,以及對愛情的渴望和期待等等復雜的情緒。

     3 ) 洗白的技巧

    卡贊想給自己洗白,拍了《碼頭風云》。

    陳凱歌想給自己洗白,拍了《搜索》。

    一對比我們就可以發(fā)現(xiàn),洗白的技巧多么重要……

    -

    戲里的道具很出彩。

    除了意外搶戲的那只手套,「鴿子」和「大衣」的設(shè)計也是影史經(jīng)典了。

    「鴿子」第一次出場就非常融洽,把 Joey 賺到了天臺。這個計謀非常嚴謹:Joey 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險,不敢出樓,所以用他最喜歡的鴿子,把他騙到不用他出樓的樓頂鴿籠旁,再把他從高樓推下,簡直天衣無縫。

    鏡頭語言上的信息展露順序如此精心,加上「鴿子」在英語里對「告密者」的隱喻,我感覺這場戲已經(jīng)把鴿子用盡了,沒想到后面還能接著出現(xiàn),還能再次升華。

    我寫過一個戲,戲里的小主人公因為他照顧的一窩奶貓被壞孩子折磨至死,兼被掀起失去親人之痛,而暴走。

    當時我竟然還沒有看過《碼頭風云》。

    「大衣」的戲只有兩場,讓人想起《西線無戰(zhàn)事》里的那雙靴子,斯皮爾伯格那匹《戰(zhàn)馬》——它們在不同的主人間流轉(zhuǎn),仿佛它們是死神本身。

    -

    神父最高光的時刻是杜根死后。(忽然想起「忍死須臾待杜根」……)

    他激情傳道,解釋著 crucify 的真意。其實他當時就在被 crucify,而且完事之后,他就升往天空了。

    -

    影片中對工會的抨擊,我毫不贊同。它的辯駁其實經(jīng)不起嚴謹?shù)耐魄谩R私饨咏鎸嵉拿绹a頭工會生活,《火線》第二季大概才是最好的虛構(gòu)作品。

    但即便我對《碼頭風云》的意識形態(tài)完全反對,仍不能否認它是這樣杰出的一部佳作。

     4 ) 英雄瀉出縱橫才

    有種理論認為電影是不需要演員的,因為電影是聲光的藝術(shù),與表演無關(guān),導演可以完成他想要的作品并且他真正需要的是他的攝影師、布光師、剪輯師等,而不是一個或兩個念臺詞的、做動作的“演員”。演員的表演只是素材,跟道具一樣,某個演員或許把一段戲演得很好,但在剪輯師的剪下,他可能只把演員的表演中不相連的一兩秒剪下,于是演員自以為的表演不文一名。

    對于我,暫且還學不會看電影的人,這樣的理論基本可以濾過,因為那是創(chuàng)作人員的事,一個觀眾只是看到結(jié)果。

    昨天晚上把伊利亞·卡贊的《碼頭風云》看完的結(jié)果,是今天下午回憶起來,我依然對馬龍·白蘭度充滿無限敬仰,這部片子有多么經(jīng)典,它獲得的那些獎項已經(jīng)告訴我們(雖然偶爾那些獎項代表不了什么,只是偶爾),但我首先想起的還是馬龍·白蘭度在電影中的,你知道的,一切。
    電影或許不需要演員,但電影需要偉大的演員,需要一個特寫上去,你就知道這是那個人物此刻的、應有的表情。白蘭度不是那種老派的好萊塢男星,他的表演有著與眾不同的生動。
    在《碼頭風云》里,白蘭度演出了一個從混混逐漸成為英雄的過程。與女主角沿街走的那段和酒店里的表演自然動人,不羈、散漫、專注、認真。在大街上用的是中景,一個不短的鏡頭,白蘭度聳聳肩,從地下?lián)炱鹋鹘堑氖痔祝谇锴?,“我不喜歡郊區(qū),我怕蟋蟀”,又把手套很自然地戴在手上,用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口香糖,咬一截,再咬一截。這是他遇上生命中第一件美好的事時的沖動,充滿魅力。
    在酒館里則先用近景,然后逐漸變成白蘭度的特寫,所以我們得以看清他細膩的表情,配合著肢體動作,一開始是歡愉的,當話題逐漸改變,深入到他不想觸及的內(nèi)容時,他開始變得煩惱,甚至開始了一貫的自責。女主角站起離開后,他撓額頭的動作著實讓我驚喜。
    當然,在車里與哥哥的對話則是毫無疑問的經(jīng)典,兩人的表演都感人至深,而白蘭度說出“我本來可以往上爬,我本來可以成為一個競爭者,我本來可以出人頭地,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是一個沒用的混蛋”時,我記得車外街燈的光一下下從他臉上打過。

    整部影片有著符合它名聲的流暢和動人,緊湊的劇情就沒必要復述了,人物形象完整,我想說,它絕對值得看。

     5 ) 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敢于挑戰(zhàn)強權(quán)

    碼頭的工會是欺行霸市的組織,他是組織的打手。

    這是個執(zhí)行家法的夜晚,他以為組織只想修理一下那曝黑幕的叛徒。結(jié)果他成了幫兇,打手們把叛徒從樓頂推下。叛徒的妹妹是他年少時的暗戀對象。他感到內(nèi)疚,妹妹在教會讀了幾年書,讀成了一個憤青,她抱著哥哥的尸體對警察喊:這是謀殺!

    其實全世界都知道這是謀殺,而且還知道兇手,但這不代表他們要做證人,他們有套明哲保身的哲學,他們大約常自言自語說:跟組織作對沒有好結(jié)果啊?;蛘咚麄円渤3_@樣勸吁年輕人,少年哦跟組織作對沒有好結(jié)果。組織就是碼頭上的強權(quán),哪個工人出工都由組織話事,混飯吃就要聽話,反正總有一種強權(quán)能讓你噤若寒蟬,埋沒良知。而萬惡美帝資本主義工會就是其中一種,而常常打擊欺行霸巿的社會主義祖國就不會有這樣的惡勢力了。

    但妹妹是憤青,憤青不怕死,總愛挑戰(zhàn)強權(quán),飛蛾撲火。她要真相,這個強權(quán)絕不容納的東西,她找白蘭度,要他做證,要他講真話。這不可能,他是幫兇,他講了真話,她對他的愛豈不變成怨恨?他講真話,豈不變成另一個叛徒,不得好死?

    他曾是挙擊手,在他要取得金牌的那個夜里,組織買他輸,于是他就故意輸?shù)袅?,也失去了理想和尊嚴,沉淪在體制為他鋪好的溫床上。

    但神父的出現(xiàn)刺激了他,就在碼頭上又一個作證的工人遇害,神父站在那里,凜凜然,他說啞忍者的麻木與沉默組成了強權(quán)的一部分,強權(quán)踐踏在死者的身上,踐踏在每個沉默者的身上,也踐踏在基督的身上,人們向神父投擲垃圾,神父的憤怒卻如同雷電,擊中了馬龍白蘭度的心坎。

    最后他選擇了向妹妹悔罪,他上法庭做證,他當了叛徒,傷透了愛人的心,對同行而言如同過街老鼠,連平時做他跟班的小孩,也恨他,哭著罵他叛徒,把他心愛的鴿子全部弄死。

    他似乎要這樣悲慘的,眾叛親離的活下去,但有一種力量,這一天,忽然有一種力量,讓他穿戴整齊,帶著箱勾重新出現(xiàn)在碼頭上。

    工人們避開他,惡霸們恐嚇他,他不走,他直面組織的頭頭,對他說,今天我要出工。這不締是找死,他為此跟頭頭單挑,最后自然是被圍毆。

    碼頭上的工人都在看,他們又一次做了看客,組織一直如此,以暴力為無上法寶。這法寶使工人們一直充當看客,他們在看,懦弱和恥辱,伴隨著他們每天的工作,貫穿了他們?nèi)缲i如狗的半生,恐懼慢慢變成了習慣,變成了長久的麻木和熟視無睹。

    但此刻的白蘭度,遍體鱗傷,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挙,如同強權(quán)釘在基督手足上的一口口釘。那是同一種力量,馬龍白蘭度所感到的力量,也傳遞到了他們身上,當頭頭撇下白蘭度,叫工人開工,那力量卻使大家目光如炬,一動不動,這是最沉默的反抗,而組織長久以來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恐懼仿佛就在那一剎那間土崩瓦解。

    最后的畫面,白蘭度被攙扶著擁簇著走向船主,拿到了他的工票,他成了英雄,拿回了喪失已久的尊嚴,他胸中充滿著一股最單純的勇氣,這勇氣或許來自于愛?良知?尊嚴?其實,只要我們生而為人,只要我們想活在真實中,活在沒有恐懼的的陽光下,那總會有一種力量,讓我們敢于挑戰(zhàn)強權(quán)。

     6 ) 實話值多少錢?

    一部好電影不需要長,只要108分鐘就可以打動人心。

    《岸上風雲(yún)》述說碼頭工會對碼頭工人的壓榨豪奪,以不正當?shù)氖侄沃\取利益,並暗地除去不合作的工人。泰利無意間捲入一場由工會策劃的謀殺案,在良心跟前途之間徘徊為難,最終走上反抗工會的路。

    Marlon Brando飾演主人公泰利,因故退出拳擊界,靠著哥哥查理(工會主事者強尼)的庇護,除了養(yǎng)養(yǎng)鴿子,偶爾幫強尼跑腿,整日遊手好閒。Brando收起在「慾望街車」中的張狂、野性,詮釋起窩囊、卑微的小人物泰利,不僅沒半分違和,反而讓人感到強烈的同情。舉手投足都是戲胞的Brando在此片中略顯臃腫,恰如退休而疏於練習的拳擊手,幾分壓抑,幾分故作瀟灑,被譏笑「無能」時的隱忍,總在你以為他要爆發(fā)時又沉寂了下來,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全數(shù)釋放。

    除了Brando有著極其精采、出色和令人心折的表現(xiàn),重要的配角Karl Malden、Lee J. Cobb跟Rod Steiger亦表演到位、精準,尤其是飾演反派強尼的Lee J. Cobb,誰能夠冷笑揉捏Brando的臉卻毫不失氣勢呢?他可以故作親切,將泰利當孩子一樣照顧,看似大方其實鄙視;他可以抽著雪茄,無情指示查理(Rod Steiger)「處置」親弟弟,彷彿他做的是多麼偉大的事業(yè)。

    Rod Steiger的戲份雖不多,跟Brando一場在車內(nèi)的對手戲極其關(guān)鍵而感人,那是兩兄弟長久以來的剖心之談,卻也是天人永隔的一次談話。飾演神父的Karl Malden將發(fā)生在沿岸碼頭的醜事看得一清二楚,他一方面忙於喚起碼頭工人的抗爭意識,一方面也是泰利的「良心」,就像比諾丘(Pinocchio)的良心蟋蟀,如果想蛻變,想掙脫那遭人控制的線,就要面對自身的良知,坦承錯誤,敢於反對不正義。

    電影中唯一的女角兼清流伊荻雖讓Eva Marie Saint拿到最佳女配角,but I don't really buy her performance.我覺得伊荻的深度遠不如其他角色,Eva Marie Saint的表現(xiàn)不錯,但稱不上絕佳。

    至於那些被叫做D & D的碼頭工人真的很D & D──deaf and dumb??!看到他們膽小畏縮、不敢出頭的模樣,著實令人生氣,卻也反映了長期受到壓抑的工人已經(jīng)社會化、體制化,為求小小溫飽而習於保持沉默,裝聾作啞。

    整體來說我非常讚賞此片,但有幾個地方似乎流於「說教」,以神父這角最為明顯,雖然用神父本身抽菸、喝酒的「叛逆」來對比其人格的「正義」,但臺詞方面應該可以再不著痕跡一些。而泰利被工會一幫人痛打後,勉力爬起來帶領(lǐng)工人開工有點不真實,略顯英雄主義。不過看過電影的人大概會覺得我有點挑剔,因為那短短的一段路,跟隨Kazan搖晃的鏡頭,看著頭破血流的泰利掙扎、吃力地走到倉庫前,說不激動是假的。

    連著看《天倫夢覺》、《慾望街車》跟《岸上風雲(yún)》,對導演Elia Kazan頗為服氣,一來是Marlon Brando跟James Dean在他的電影裡發(fā)揮出色,二來看多了虎頭蛇尾的遺珠,我特別欣賞他結(jié)局的手法,《慾望街車》以經(jīng)典的史丹利怒吼、《天倫夢覺》以病床前卡爾看護的背影、《岸上風雲(yún)》以緩緩拉下的倉庫鐵門,莫不令我印象深刻。

     7 ) 來看“教父”怒懟資本家!

    馬龍·白蘭度;

    大名鼎鼎的“教父”。

    多少人特地找《碼頭風云》來看,只是因為他。

    這是馬龍·白蘭度在生涯突破之作《欲望號街車》,和奪得戛納影帝的《薩帕塔傳》之后,繼續(xù)和導演伊利亞·卡贊合作的作品。

    伊利亞·卡贊,這個名字如今只有老影迷能記得了。

    但沒有他的話,馬龍·白蘭度的生涯軌跡可能完全不一樣,說不定會大器晚成,而不是在而立之年就成為一位好萊塢巨星。

    當時馬龍·白蘭度不僅一度是伊利亞·卡贊的御用男主角,他還參加了伊利亞·卡贊創(chuàng)辦的“演員工作室”學習表演,這很可能是他演技從熟能生巧到爐火純青的一塊墊腳石。

    羅伯特·德尼羅和阿爾·帕西諾這兩個后來一起主演《教父2》的家伙,也都是“演員工作室”的學員。

    《碼頭風云》的時候,馬龍·白蘭度的表演不會令人失望。

    故事聚焦美國紐約港碼頭,講述一個叫特里的退役拳擊手,從加入黑幫,成為殺人幫兇,到良心掙扎,最后決意與黑幫為敵的過程。

    特里有著一個非常大的心路轉(zhuǎn)變歷程,這就要求演員要詮釋出角色的前后變化。

    扮演特里,馬龍·白蘭度一出場就是一個愣頭小伙的樣子,眼神里無時流露著玩世不恭的感覺;

    遇見女主角伊迪是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

    對于伊迪,特里有著兩種心情。

    一種是對于伊迪哥哥查理死去的愧疚;

    另一種就是標準的苗條淑女,君子好逑了,馬龍·白蘭度順便演繹了什么叫撩妹教科書。

    重要的是,隨著劇情的推進,他的表情發(fā)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特里從一個早早躺了平的青年,變成了一個為愛癡狂,懂得思考對錯的人。

    也許是想復制《欲望號街車》,馬龍·白蘭度和費雯·麗兩種表演風格的碰撞出奇跡,伊利亞·卡贊這次也選擇了一個更傾向于表現(xiàn)派的女主角。

    愛娃·瑪麗·森特,演藝事業(yè)起步于百老匯,她舞臺劇的表演習慣延續(xù)到電影,因此在她轉(zhuǎn)型電影不久的《碼頭風云》,她的表演具有著表現(xiàn)派的夸張表現(xiàn)。

    而馬龍·白蘭度的方法派更注重真實自然,所以在《碼頭風云》中,也是可以看到兩種表演風格的碰撞與融合。

    到了后半部分,特里從困惑中走出,最終蛻變成了一個狠辣的斗士。

    馬龍·白蘭度的神情自然過渡到一個果敢、無畏的狀態(tài)。

    如果說前面他是一個你可以隨意上前開玩笑的哥們,那后面他就是一個你絕對不敢隨便上去惹他的憤怒公牛。

    觀眾很難察覺到他是怎么轉(zhuǎn)變過來的,這就是他這次表演的成功之處。

    第一個奧斯卡影帝,也就是這么拿到手的。

    優(yōu)秀的表演,如果沒有優(yōu)秀的劇本也是白搭。

    《碼頭風云》對主角特里的角色弧光塑造堪稱教科書。

    促進角色轉(zhuǎn)變是多方面的。

    有愛情,有親情,還有隱藏在角色心底的良知;

    三個主要方面,分別有三個角色作為代表。

    愛情是伊迪;

    親情是特里的黑幫哥哥,兩人車內(nèi)對話的那場戲也堪稱經(jīng)典,不只是表演上的,內(nèi)容上解釋了這對兄弟的痛苦過去,這令到兩個角色都變得更容易贏得觀眾的同情。

    可以說,兄弟情的表現(xiàn),比男女主角的愛情更為動人。

    所以真不要誤認為這是黑幫愛情片。

    良知就是巴里神父了。

    神父成為了工人和資本家斗爭的關(guān)鍵角色,因為基督教在美國是有著一定影響力的,所以他的介入,成為了工人們反抗黑幫,反抗資本家的重要力量。

    三個方面可以分為三條故事線;

    愛情是男女主角的談情說愛;

    親情兄弟在黑幫的成長經(jīng)歷;

    良知是巴里和伊迪追查查理死亡真相的劇情主線。

    三條故事線互相穿插交通,驅(qū)動著劇情的推進和特里的成長。

    一切是那么地扎實,才使得高潮部分極具爆發(fā)力。

    果然最佳劇本是沒跑的。

    《碼頭風云》的意識形態(tài)輸出較為突出,堪稱是有點黑幫版《摩登時代》的意思。

    這令到反派角色有些臉譜化,也成為了電影批評的爭議點之一。

    伊利亞·卡贊如此想要表達對資本主義的控訴,想必是和40年代末到50年代初的“好萊塢政治黑名單事件”有關(guān)。

    當時,包括卓別林在內(nèi)的多位“左派影人”被驅(qū)逐出好萊塢。

    因為頂不住壓力,他選擇供出同行,以求自保。

    這讓他的事業(yè)沒有受到影響,但卻背負上了叛徒的罵名。

    多年以后回看《碼頭風云》,其實也并非只有馬龍·白蘭度和怒懟資本家的主題令人興奮。

    還有后來出演了其他經(jīng)典的演員。

    愛娃·瑪麗·森特,50年代末被希區(qū)柯克相中,出演《西北偏北》;

    由于這部商業(yè)制作是《007》系列的模板,所以她也堪稱是“邦女郎”的原型了。

    扮演大反派約翰尼的李·科布,沒過多久就演了《十二怒漢》,同樣演的是一個動不動就咆哮,給主角制造威脅感的狠角色。

    相信更多人是通過《十二怒漢》對他留有印象的。

    對于不那么熟悉好萊塢歷史的觀眾,看到“教父”馬龍·白蘭度和這些演員對戲,會不會有種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的感覺呢?

    對了,這還是1955年奧斯卡最佳影片。

    就算不是馬龍·白蘭度的影迷,也可以盡情食用,體驗到真正的電影藝術(shù)。

     8 ) 《碼頭風云》電影劇本

    《碼頭風云》電影劇本(原名《江邊》)

    ON THE WATERFRONT
    (獲1954年度奧斯卡最佳影片、男主角,女配角、導演,劇本、攝影、美工、剪輯獎)

    原作:馬爾科姆·約翰遜
    編?。翰亍な鏍柌?br>導演:伊利亞·卡贊

    主要演員
    馬龍·白蘭度(飾演特里)
    伊娃·瑪麗·圣特(飾演伊蒂)
    卡爾·墨爾頓(飾演巴萊神父)

    翻譯:王守成

    江邊,夜。
    離岸邊約二十五碼處山狹窄的跳板連接著一座浮碼頭。浮碼頭上有一座小小的建筑物——霍勃肯游船俱樂部。浮碼頭兩旁停泊著大型遠洋貨輪,在強烈的炭精燈光下,貨輪正在卸貨。后景是紐約市內(nèi)閃爍著燈光的摩天大樓。江中一搜豪華客輪正向下游駛?cè)?,還有一艘渡輪正向曼哈頓方向駛?cè)ァF崖暣似鸨朔?,有些是尖銳的嘯叫,有些則聲調(diào)低沉。
    浮碼頭上的建筑物是這個港區(qū)的碼頭工人基層工會。從連接著浮碼頭的跳板上向岸邊走來的是特里·馬洛埃。他二十來歲,瘦長身材、相貌英俊、動作敏捷,身穿高領(lǐng)毛衣和格子甲克衫,頭戴鴨舌帽,吹著口哨,吹的是一首愛爾蘭名曲。
    特里·馬洛埃一路走來。上岸后,拐彎經(jīng)過工會辦公室,走過一群明如白晝的碼頭建筑群,然后折向一條由昏暗燈光照亮著的小街,小街上滿是簡陋公寓。他一只手伸在甲克衫衣袋中,看得出他手中還握著東西,可是看不出握著什么。
    上述鏡頭中疊出片頭字幕。
    特里繼續(xù)在街上行走。來到一座老式簡陋公寓前,放慢了腳步,似乎躊躇不前,抬頭望著屋頂?shù)钠脚_,然后停下,用手指插入口中,吹出一陣口哨,尖銳的哨聲在靜靜的街道上蕩漾。然后他把雙手圍住口邊向上喊話。
    特里:“嗨!喬埃!喬?!さ酪矤?!”
    公寓三樓的一扇窗戶內(nèi),一個青年探出頭來。他就是喬?!さ酪矤?。一看就是一個活潑好動的俊俏愛爾蘭青年。
    喬埃:“是特里嗎?(然后略帶疑惑地問道)有事嗎?”
    特里:“你看——”
    特里把手伸進甲克衫內(nèi)的腋下,其動作猶如掏手槍,然而,他卻掏出了一只活生生的賽鴿來。賽鴿在他手中振翅欲飛。特里以熟練的手勢使那只鴿子安定了卞來,然后,向喬埃舉起了手臂讓他看那只信鴿。
    特里(有些尷尬地):“這只鴿子是你的。我看了它戴的腳環(huán)?!?br>喬埃:“是嗎?那一定是我的小但尼!上一次比賽中我把它丟失了?!?br>特里:“它隨著我的鴿群來到了我的鴿棚。給!你還要不要?”
    喬埃(小心翼翼地):“這……我……我這幾天得小心一些!懂我的意思嗎?”
    特里:“那我把它送上來。”
    喬埃(似乎放下了心來):“那我在屋頂平臺上等你!”
    喬埃關(guān)上了窗。轉(zhuǎn)身走去。
    特里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似乎在希望不要出事。他向公寓入口處張望了一下并點了一下頭。
    公寓入口處躲著兩個人,從喬埃樓上的窗口是看不到他們的。特里向他們點頭后,兩人向門內(nèi)走去。特里向前走了幾步,使喬埃在樓上窗口中再也望不到他。然后,出人意料地,將鴿子向上松手放去。鴿子飛走后,他轉(zhuǎn)身后橫跨著步子,向他來的方向走去,似乎足想看看事情究竟怎么樣了。
    迎面踉踉蹌蹌走來一個醉漢,他是碼頭工人默特·墨菲,以嘶啞的嗓音唱著……
    默特(宛似在唱著喪歌):“提比——提比——丁,提比——丁,提比——提比——當,提比——當……(他一頭撞進了特里懷中)給一毛錢吧!賞一毛錢給瘸腿的碼頭工人吧!”
    特里:“走開!快走開!”
    默特:“給一毛錢吧!特里!請我喝一杯咖啡吧!”
    特里:“去你的一杯咖啡!你這酒鬼。走開!”
    默特:“好吧!可我還是要謝你一聲,你這做得少掙得多的人!”
    默特似乎有些自鳴得意地走開了,又唱起那首“提比——提比——丁,提比——丁”的曲子。特里又以關(guān)切的神情望著那座簡陋的公寓。
    屋頂平臺上。后景是紐約的摩天樓群。江中一條輪船正在卸貨。屋頂平臺上有一架鴿棚。喬埃上了平臺,向四下張望。樓梯間的門發(fā)出了“吱呀”聲。喬埃轉(zhuǎn)身。
    喬埃:“是特里嗎?”
    沒有人回答。喬埃面露驚異之色。
    喬埃:“是你嗎,特里?”
    兩個人從門里走上了屋頂,兩人的臉隱在陰影中。喬埃大驚,向后退了幾步。
    喬埃:“特里在哪兒?”
    那兩個人,一個叫巴爾尼,另一個叫斯匹克,默不作聲地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喬埃:“特里說……特里說……在屋頂?shù)任摇!?br>喬埃已經(jīng)看出了這兩個人的意圖。他朝兩邊看看,想找路逃走。
    那兩個人繼續(xù)向前逼近。
    喬埃叫火警樓梯方向沖去。可是,火警樓梯上出現(xiàn)了另一個暴徒斯里姆。喬埃轉(zhuǎn)身沿著屋頂邊沿奔跑,后景是紐約的上空。他一下子失去了蹤影,似乎是跳了下去。
    在一個稍低的尾頂平臺上。這個平臺比靠著它兩邊的平臺低一層樓,宛似一道溝,因此,喬埃再也找不到一條逃遁的出路了。在喬埃向四周絕望地張望著的時候,巴爾尼出現(xiàn)在高一層的平臺上,另一個暴徒遜尼出現(xiàn)在另一面。喬埃被夾在他們之中。他們向前逼近時,喬埃只得向平臺的邊沿退卻。
    喬埃(并不畏怯地):“你們要我往下跳——想使人認為是出了意外?”
    兩個打手向前退近。喬埃做出要他們向前的姿態(tài)。
    喬埃:“來吧!我抓住你們中的一個一起往下跳!”
    暴徒面無表情地默默向前逼近,他們知道喬埃已逃不掉了。

    佛蘭特萊酒吧,晚上。
    這是一家老式的裝有半截彈簧門的酒吧,屋內(nèi)一個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名叫“卡車”的打手,另一個是特里的哥哥卻利,外號“紳士”。卻利四十不到,看來也很英俊,就是感到太油滑了一些,身穿開司米大衣,頭戴圓頂呢帽。他笑容可掬,頗有急智,與其說他是流氓集團中的一個成員,倒不如說他是一個謀略家。特里向他走去。
    卻利(從容不迫地):“事情怎么樣了?”
    特里(緊繃著臉):“他上了屋頂?!?br>卻利:“是用鴿子的辦法嗎?”
    特里(忿忿地):“是按你的主意辦的。確實很靈!”
    “卡車”(用手指輕輕拍擊自己的太陽穴,對特里說):“你哥哥一天到晚在動腦筋……”
    特里(緊繃著臉):“一天到晚!”
    一聲短促的、尖銳的、幾乎象人的慘叫的輪船汽笛聲。接著,汽笛聲好象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我們聽到了一聲真的慘叫聲。

    喬埃從屋頂上往下墜,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一所窗戶前,她是柯林斯太太。她也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在佛蘭特萊酒吧門口。
    特里在沉思,在為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擔著心。
    “卡車”:“大概有人從屋頂上摔了下來!”
    特里注視著他,一群搬運工隨著尖叫聲奔出酒吧,特里在人潮中向卻利的方向擠去,卻利正同“卡車”一起站在人行道上,靜靜地看著佛蘭特萊酒吧的顧客們向出事地點奔去。
    還能聽得到遠處傳來的叫喊聲和其他騷亂聲。
    “卡車”:“他再也不能向‘犯罪調(diào)查處’邀功請賞了!”
    “卡車”邊說邊向卻利眨著眼。特里聽懂了話的含義,大驚失色。
    特里(責問地):“你說他們只是想找他談談?!?br>卻利:“是這樣的?!?br>特里:“我還以為他們是想找他談談,只是想要他閉嘴而已!”
    卻利:“可能是他同他們吵了起來!”
    特里:“我還以為他們最多不過把他揍得過分一些!”
    卻利:“一定是他同他們爭吵了起來?!?br>“卡車”(幾乎是一本正經(jīng)地):“他一直在找我們老板的麻煩!”
    特里:“小喬埃還是不錯的!”
    卻利:“確是不錯的!”
    “卡車”:“就那張嘴不夠好!”
    卻利:“話多了一些!”
    特里(自言自語地):“這小家伙還真是不錯的……”
    “卡車”(譏諷地微微笑著):“他會說,可是不會飛!”
    特里望著“卡車”,簡直目瞪口呆了。
    卻利(熱情地):“好了!孩子,我請你喝一杯吧!”
    特里(有些迷惑不解):“——稍等一會兒!”
    卻利關(guān)切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同“卡車”一起進了酒吧。特里望著從他身旁奔跑過去的搬運工們,隨著他們奔去的方向望著。

    公寓平臺下的地上躺著喬埃。圍著喬埃的有:矮小結(jié)實的卡佑·諾蘭、年輕的湯米·柯林斯、高大的黑人魯克、好心腸的巨人莫斯以及其他人,其中包括道也爾老爹,道也爾老爹矮小結(jié)實,挺著一個大肚子。
    道也爾老爹(向迎著他們奔過朱的人):“我一直跟他說不要多說話,話越少壽越長?!?br>警官(對另一個警察說):“去催一下救護車!”
    一群旁觀者,其中包括一位面容嚴肅的搬運工、飽經(jīng)風霜的柯林斯太太和默特。
    搬運工:“他再也用不到救護車了!”
    西城區(qū)的傳教士巴萊神父跨過了木柵欄,正在人群中向前擠。
    巴萊神父(粗聲粗氣地):“讓一下,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巴萊神父在柯林斯太太身邊擠過時,她開了口。
    柯林斯太太:“五年前他們也是這樣把我的安德魯弄死的!”
    巴萊神父在喬埃尸體旁,為他做禱告。
    警官向道也爾老爹說話。
    警官:“你是道也爾老爹?是孩子的父親?”
    道也爾老爹(怒氣沖沖地):“是的!怎么樣?”
    警官:“他是臉朝天摔下來的——是被人推下來的。有什么看法嗎?”
    逍也爾老爹(狠狠地):“沒有!”
    柯林斯太太(走上前來):“他是有膽量向犯罪調(diào)査處說真話的搬運工人之一——誰都知道的!”
    道也爾老爹(沖上前來,一把拉開柯林斯太太):“誰問你來著!閉上你那臭嘴!喬埃如果聽我的話,也就不會——”(禁不住哭出了聲)
    柯林斯太太(不服地):“誰不知道……?”
    道也爾老爹:“叫你閉上嘴!”
    警官:“你們盡管說,我是個正派的警察。告訴我一些線索,我會——”
    老爹一言不發(fā)地站著,悲不勝言。
    卡佑·諾蘭:“算了吧——不要再纏住他了。他已經(jīng)夠傷心的了。對嗎,莫斯?”
    莫斯(點頭):“我在碼頭上的一生中學到的唯一的事是——少開口。既不要發(fā)問,也不要答話。除非你活得不耐……”(望著尸體噤口不語了)
    魯克(由衷地):“那孩子的心腸可真好。膽量也真不??!”
    道也爾老爹(勃然大怒):“膽量——還提什么膽量。他看出了碼頭上的黑幕,想當英雄,想單槍匹馬把碼頭上的壞蛋推進海里……”
    巴萊神父(安慰地):“老爹,不要太激動……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時間和信仰會把你心上的創(chuàng)傷治好的……”
    蹲在喬埃尸體旁的伊蒂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痛,抬起頭來望著神父。她淚流滿面。
    伊蒂:“時間和信仰……?我弟弟死得這么慘……你還在說這種‘時間和信仰’的空話!”
    巴萊神父(吃了一驚):“啊!是伊蒂,我——”
    伊蒂(滔滔不絕地):“竟會有人對喬埃下毒手!喬埃是我們這個區(qū)里最好的孩子——誰都這么說的,不光是我說的。是誰?——是誰對喬埃下的毒手?你倒是說說看!……是誰?是誰?”
    巴萊神父(臉有窘色地):“我希望我知道,伊蒂,可是——”
    神父想轉(zhuǎn)過頭去,其神態(tài)宛似在向其他人詢問。
    伊蒂:“不要走!看著他!你跟這事也是有關(guān)系的?!愀械絾??你感到嗎?神父。”
    巴萊神父(既是為自己辯解,也是出自誠意地):“伊蒂!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你需要我的時候,來教堂找我。”
    伊蒂(痛切地):“‘需要我的時候,來教堂找我’?——我還沒有聽說有躲在教堂里的圣人呢!”
    她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走去,向喬埃的尸體轉(zhuǎn)去。
    巴萊神父大受觸動,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籌莫展。
    柯林所太太(向神父走近):“原諒她吧,神父!他倆情同孿生姊弟!”
    巴萊神父點點頭,沉思著。
    柯林斯太太(繼續(xù)說著):“干得出這種事的人都要進地獄上火山……”

    佛蘭特萊酒吧間內(nèi)。晚上。
    酒吧間內(nèi)的氣氛同出事現(xiàn)場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照。這里擠滿了喝得醉醺醺的搬運工和打手,他們都在興高采烈地看電視上的一個打斗場面,有人狂呼亂叫,有人說著笑話。唯一不在看電視的是特里,他坐在一張桌子旁呆呆地望著玻璃杯中喝了一半的啤酒。默特在后景中逛著。
    有人在喊特里過去看熱鬧。
    特里扭過頭去,看到巴爾尼和斯匹克若無其事地喝著酒、看著電視。
    斯匹克:“過來,跟我們一起來喝一杯。”
    特里搖搖頭,沉著臉。他起身向后間走去。有人叫他。然而他徑自往后面走去。
    后面那間屋子比前面那間小一些,有一堵墻隔著,可是那條長長的柜臺的角還是伸進了那后面的一間中。墻上是舊的拳擊賽海報和一些拳擊手的照片,還有一些其他運動員和賽馬的照片,一張桌子上坐了三個人,除了卻利和另一個高大結(jié)實的保鏢遜尼外,坐著佛蘭特萊酒吧間的老板約翰尼·佛蘭特萊。雖然他看上去并不太霸道,然而眉宇之間總給人一種不善之感。
    屋內(nèi)也有一架較小的電視機,在播映一場拳擊比賽。
    佛蘭特萊:“把它關(guān)上。簡直象一群小丑,根本不會拳擊。再也看不到會拳擊的人了!”
    柜臺上的服務員約柯在拱門下探了一下頭。
    約柯:“老板,柏奇還想賒一杯酒,行嗎?”
    佛蘭特萊(慷慨地揮了一下手):“行!”
    佛蘭特萊喝完一瓶啤酒后,那個長著粗脖子的雇工工頭“大麥克”手握一大卷鈔票向他走來。
    “大麥克”:“這里是被選上的工人的工資回扣。一共八百九十―個人,每人交三元,一共是——(在他那豬肝色的臉上架上了眼鏡)二千六百七十二元?!?br>佛蘭特萊(對卻利說):“嗨,你數(shù)一下。數(shù)錢老使我打瞌睡。”
    特里進入屋內(nèi),坐上了柜臺前高凳,沉思不語。佛蘭特萊見到了他,很高興地走上前來。
    佛蘭特萊:“你好,拳擊家!過得怎么樣?”
    特里(無精打采地):“就這個祥,約翰尼!”
    佛蘭特萊(表演啞劇似地,作出來回躲閃對方拳擊似的姿態(tài)):“不要打我!特里!不要打我!”
    “大麥克”:“明天46號碼頭有一艘香蕉船。如杲我們罷一下工,船東們一定會出高價的——香蕉可耽誤不起??!”
    佛蘭特萊:“開他一萬塊錢!(向四周看了一下)摩根在哪兒?我那銀行家在哪兒?”
    佛蘭特萊邊說話,邊伸手搭上特里的肩膀,并用手親熱地揉著他。
    摩根個子矮小,長著一個太鼻子和一對大耳朵,宛似一只松鼠,從門外探進頭來,好象一直等在門外。
    摩根:“在這兒,老板!”
    佛蘭特萊(開玩笑地對著猶如宮廷小丑的摩根):“好吧,J.P.(注1)事情怎么樣了?”
    摩根:“凱利還是不大聽話,老板。他不肯借錢,可是‘大麥克’照樣給他上工!”
    “大麥克”(向摩根吼叫著):“可他是我老婆的侄子!”
    摩根(也沖著“大麥克”喊):“可他不愿意借錢!”
    “大麥克”:“我非給他上工不可,否則我老婆就要把我殺了……”
    摩根(搖著頭):“我不結(jié)婚就是為了這個緣故。(轉(zhuǎn)身向佛蘭特萊)老板,這是到今天為止的利息,五百三十二元。”
    佛蘭特萊(接過了錢,把錢轉(zhuǎn)交給遜尼):“數(shù)一下?!?br>卻利和遜尼兩人都在數(shù)錢。另一個爪牙斯金絲(注2)走了進來。斯金絲是一個神經(jīng)質(zhì)的、臉色蒼白的瘦猴。
    佛蘭特萊:“嗨,斯金絲——(斯金絲走近時,佛蘭特萊壓低了聲音)——把那張鐵皮干掉了沒有?”
    斯金絲:“不費吹灰之力!是那個新保管員冒簽了收據(jù)。給,老板!”(拿出收據(jù))
    佛蘭特萊:“誰要收據(jù)。拿錢來就是了!”
    斯金絲(拿出一疊鈔票):“四十五張鈔票!”
    佛蘭特萊(對柜臺前的特里說):“喲,特里,過來!”
    特里不耐煩地走向前來。約翰尼將鈔票交給他。
    佛蘭特萊:“數(shù)一數(shù)!”
    特里:“噢,約翰尼!你知道我是不喜歡數(shù)鈔票的!”
    佛蘭特萊:“數(shù)數(shù)鈔票對你有好處!可以使你動動腦筋!”
    斯金絲:“動什么腦筋?”
    斯金絲開始張口大笑,但是佛蘭特萊把他止住了。
    佛蘭特萊:“閉嘴!我喜歡這孩子!”
    佛蘭特萊親熱地擰特里臉頰,又繼續(xù)說話。
    佛蘭特萊:“記得他在圣尼克花園擊敗法利拉的那個晚上嗎,卻利?我們贏足了。真夠勁?!?br>特里(停止了數(shù)鈔票,驕傲地拍拍自己的鼻子):“對?。罅艘幌卤亲樱┩耆珜Α!?br>佛蘭特萊(出聲笑了起來,邊摩著特里的頭):“我的好兄弟!”
    特里(再也數(shù)不下去了):“三十六——七,啊,我數(shù)錯了?!?br>佛蘭特萊(寬容地):“好了——算了吧,愛因斯坦,你怎么也跟我們一樣沒有好好上過學?”
    “大麥克”(心平氣和地):“他學到的數(shù)學只是裁判的從一數(shù)到十!”
    特里(怒氣沖沖地向著麥克,意欲動武)“關(guān)你什么事!麥克——”
    佛蘭特萊笑著杷特里攔住。
    佛蘭特萊(開坑笑地向著卻利說):“我們這孩子今晚怎么啦,卻利?可不象他平時??!”
    卻利(宛似特里不在場):“是為了喬埃·道也爾的事!你是了解他的!他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昆士伯雷侯爵(注3)也太多了一些,使他心腸軟了下來!”
    佛蘭特萊(從遜尼、斯金絲和摩根手里拿過了鈔票,然后以發(fā)撲克牌似的姿勢發(fā)了幾張鈔票給他們。卻利繼續(xù)在數(shù)鈔票):“聽我說,我也是心腸很軟的!碼頭上誰都知道,只要有人攏住我肩膀說一些好話,我就什么都干不成啦!(然后又似有感觸地說)我也是我老娘靠著菲薄的養(yǎng)老金含辛茹苦把我們十個弟兄姐妹拉扯大的。我十六歲時,要找一份差事,還不是要苦苦哀求才能得來的嗎?我不是輕易能混到今天這樣子的?!?br>特里(為使佛蘭特萊憶起了往事而覺得很抱歉,以激動的語調(diào)說著):“我懂,約翰尼,我懂!”
    佛蘭特萊:“拿下這個基層工會也不是容易的。會碰到不少對手的。他們給我留下了這個——(突然昂起頭來,顯出了脖子上一條長長的傷疤)——使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
    卻利(欽佩地補充了一句):“他站起身來追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呢!”
    佛蘭特萊(向特里說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小伙子。不過,我得管好我這碼頭基層工會,我手下有著兩千個付會費的會員呢!也就是說一年的法定收入就有七萬二千元。此外,他們還每天要付這么兩三塊錢,為了想每天有活兒干。好了,你可以想象得出了吧,我能不緊緊抓住不放嗎?我能容得了別人拆我臺嗎?我們這里是最肥的海港的最肥的碼頭。隨便什么東西進出港口,我們都要拿回扣?!?br>卻利:“我們干嗎不拿?不拿白不拿!”
    佛蘭特萊(點點頭):“我們又不是從窮小子身上刮錢。從我們經(jīng)管的六個碼頭上,我們只提取五六百萬元的一小部分。而這只不過是整個海港的巨額買賣中的一滴水而已,僅僅是這么可憐的一滴水。對嗎,卻利?”
    卻利(迎合地):“對?!?br>佛蘭特萊:“因此,小伙子,我們才不愿被擠出這里哪!我是歷盡千辛萬苦,流汗流血才抓上了這個買賣的。而那個道也爾小子竟膽敢跟我過不去,竟想去罪惡調(diào)查委員會告發(fā)。你說說看,我們該不該被人擠出去?”
    特里一言不發(fā),臉有尷尬之色。佛蘭特萊提高了嗓子。
    佛蘭特萊:“你說說看!”
    特里:“這個,當然不,約翰尼!然而,我認為我該知道……”
    卻利(將手中數(shù)的鈔票交還給斯金絲):“我數(shù)下來是二萬六千零二十三元。你少交了五十元,斯金絲!”
    佛蘭特萊(盯住斯金絲看):“把錢給我!”
    斯金絲(大驚失色):“我……一……一定是數(shù)錯了,老板,我——”
    佛蘭特萊:“給我!”
    佛蘭特萊走近斯金絲,從斯金絲口袋中掏出了鈔票,并打斷斯金絲的話。
    佛蘭特萊(怒氣沖沖地):“你是從格林角來的,回格林角去吧!這里再也用不到你了。(他把紗票交給特里,面帶笑容)給!孩子,這里是五十元錢。去喝個夠吧!”
    特里(還是垂頭喪氣地):“不,謝謝,約翰尼!我不想要,我——”
    佛蘭特萊(粗魯?shù)兀骸澳弥@是約翰尼叔叔給你的一點小小禮物?!保ㄋ砚n票塞進特里胸前的口袋中)
    佛蘭特萊轉(zhuǎn)向“大麥克”。
    佛蘭特萊:“明天早晨你派工時,把特里列為第一號。以后天天如此。”
    佛蘭特萊又轉(zhuǎn)頭向特里。
    佛蘭特萊:“輕松的活兒!報一下到就可以躺在咖啡包上睡覺。懂嗎?”
    特里(皺了一下眉):“謝……謝,約翰尼……”
    卻利(以警告的口氣說話):“小伙子,你交上了一個真正的朋友。不要忘了??!”
    佛蘭特萊(微笑):“他不會忘的!”
    佛蘭特萊說這話時,特里轉(zhuǎn)身向酒吧走去。

    清晨。在簡陋公寓的屋頂平臺上。特里一人在鴿籠前悶悶不樂地注視著他飼養(yǎng)的賽鴿。十四歲的滿臉雀斑的杰米·康納斯出現(xiàn)在那天喬埃被兇徒緊逼的地方。
    杰米:“你好!”
    特里一怔,轉(zhuǎn)身望著杰米從喬埃被兇徒迫墜的屋頂?shù)陌继幭蛏吓纴怼?br>杰米:“我正想喂它們哪!”
    特里:“沒有關(guān)系,小伙子!今天早晨我自己來喂它們!”
    杰米:“嗨!今天你一定很早就起床的!”
    特里(看來恨本就沒有睡過):“對!對!我反正醒著,因此想——(做喂鴿子的動作,并且做出非常喜愛這些鴿子的樣子)瞧他們多愜意呀!吃得飽飽地——滿天飛翔著!睡起來又多香——還生了不少小鴿子呢!”
    畫外的一聲輪船汽笛聲又把他帶回到現(xiàn)實中來。
    特里:“我該走了。(狠狠地學了一聲汽笛響)行啦,行啦,我來啦!(起步走去)小心別把水潑翻了。鴿子們會著涼的!”
    杰米豎起兩個手指,表示向“金色戰(zhàn)士”(注4)致敬。特里也以同樣的姿勢還禮,可是雙眉緊鎖著離去。

    碼頭上。大約有三百個人聚集著。有的穿著工怍服,有的穿著肥大的背帶工裝褲,有的穿著破舊的甲克衫,有的穿著破舊的軍服。有人戴著鴨舌小帽,有人戴著絨線帽。其中還有幾個是黑人。后景泊著一艘貨輪。氣氛既陰沉又亂哄哄。
    搬運工們在聊天。
    搬運工A:“道也爾確實是個好小子!”
    搬運工B:“就因為他好,所以頭上挨了那一下子!”
    搬運工C:“就因為他學不會閉上嘴!”
    特里正和他的伙伴杰克在一起,另一好友切克走上前來。特里向四下張望著,想聽聽人們在他背后談論什么。
    切克(對杰克說铦,但是實際上是針對特里的):“嗨,杰克,你認為怎么樣——那個特殊人物。他再也不要站隊等待派工了。他總是干那輕松活兒!”(邊學著打鼾聲)
    特里(爭辨):“你聽誰說的?”
    切克(向杰克擠了一下眼):“是最可靠的江邊電訊!”(然后又將手指架在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特里又轉(zhuǎn)身望著周圍的人群。
    杰克:“你干得真不錯啊,特里!你干得真不錯!”
    特里(不耐煩地):“行了!行了!——夠了?!?br>后景中,道也爾老爹正向諾蘭、莫斯、湯米和手上拿著甲克衫的魯克走來。
    杰克(因特里對自己的話不服氣而感到有些惱火):“你怎么啦?被勝利沖昏了頭腦?”
    特里:“你給我滾開!”
    杰克(裝模作樣地向切克說):“天哪,大伙兒今天早晨的火氣可真大?。 ?br>碼頭入口處,人們正在議論著喬埃的事。諾蘭、莫斯、湯米、魯克和其他人看到道也爾老爹走近時趕快轉(zhuǎn)換話題。
    諾蘭:“回家吧,老爹!今天派到工的孩子們會很高興的。”
    湯米:“對!我們會照管好您的?!?br>魯克:“是真的,老爹!”
    其他人也都用“喬埃的事真夠受哪”等話向道也爾老爹表示同情。
    道也爾老爹:“謝謝大家,可是我還得排隊。殯葬費還沒有著落呢!佛蘭特萊總不至于會來負擔殯葬費吧!總工頭也不會來負擔的!”
    特里聽后頗有感慨。
    幾步外的遜尼也聽到了這句活,他走向老爹和人群。
    遜尼:“喂,說話得有些分寸??!你剛才在說什么?”
    諾蘭:“他是說他為在一位出類拔萃的誠實可信的工會領(lǐng)袖約翰尼·佛蘭特萊手下工作而覺得三生有幸!”
    遜尼:“少說那些俏皮話,你這家伙。”
    諾蘭:“什么?如果我會說俏皮話,我早不當搬運工了。我當了三十年搬運工,越干越窮!”
    遜尼惡狠狠地望著他,諾蘭毫不示怯,遜尼只得離去。
    道也爾老爹(向諾蘭說):“給,卡佑,我把喬埃的甲克衫拿來了,你的破得實在不象話了?!?br>諾蘭非常感激,但又竭力隱藏起自己的感情。
    正當他們談話時,摩根在道也爾老爹背后突然出現(xiàn)。
    摩根:“向您表樂哀悼!你今天早晨的那筆開支怎么擺平的?”
    諾蘭:“噢!那個還不簡單?我跟我們一伙人口袋里有的是錢,‘嘩’的一下就倒了出來!我們到這里來干活不過是玩兒的,J.P.先生!”
    道也爾老爹一伙人都笑將出來。
    莫斯:“哈、哈、哈!確實是為了好玩我們才來的!”
    摩根(面不改色地向道也爾老爹說):“你大概需要一些錢用吧,老爹?你最后一期的二十五塊錢已經(jīng)脫期三個禮拜啦!可我仍舊愿意冒風險再借一些錢給你用?!?br>諾蘭:“是冒風險?要繼續(xù)向你借一禮拜百分之十利息的高利貸?……不借的話還不準上工?”
    摩根(向老爹說):“可以給你上工的!”
    諾蘭:“我真想揍你,J.P.!”
    摩根(稍稍讓開):“可如果你碰我一根汗毛……”
    諾蘭:“……你會去向約翰尼·佛蘭特萊告狀?”
    摩根:“你還是離開這碼頭的好!”
    道也爾老爹(面有愧色地):“好吧!給我一些錢吧——愿你在地獄里爛掉,摩根!”
    摩根:“要是我真死了,你會懷念我這真正的朋友的!”
    諾蘭:“那你馬上就死,我們可以驗證一下你說的話有沒有道理?!?br>莫斯哈哈大笑起來,大家也跟著大笑。摩根恨恨地望著他們。
    摩根:“請接受我對喬埃的悼念!”
    摩根轉(zhuǎn)身離去,走路時彎著腰、耷拉著腦袋。諾蘭在他背后學著他那狼狽相,但看到道也爾老爹并不笑,便馬上停止了。
    摩根向特里、切克和杰克的方向走去。
    兩個身穿整套西服的人出現(xiàn)在碼頭上,一個手中還提著公文包。兩人的穿著在碼頭上是非常顯眼的。
    其中一個名叫格羅佛的比較高大,臉相也和善一些。
    格羅佛:“這里有誰認識特里·馬洛埃嗎?”
    杰克:“馬洛埃?從來沒有聽到過!”
    切克(很快地接著說):“我也沒有聽到過!”
    兩人趕緊轉(zhuǎn)身離去。格羅佛跟另一個名叫吉力特的仔細觀察特里。古力特看上去比格羅佛結(jié)實而且有些殺氣騰騰。
    格羅佛:“你就是特里·馬洛埃,對嗎?”
    特里:“是又怎么樣?”
    格羅佛:我認識你!兩年前看過你在圣尼克的拳擊比賽?!?br>特里(不耐煩地):“行了,行了,不必繞圈子了!什么事?”
    格羅佛:“看看我們的身分證吧!”
    格羅佛把錢夾子翻開,讓特里仔細看自己的身分證。
    特里:“江邊……犯罪……調(diào)查委員會?”
    特里把格羅佛握著錢夾子的手推開,勃然大怒地問道。
    特里:“什么意思?”
    格羅佛:“我們打算搞一次公開聽證,打算對碼頭犯罪和對滲進碼頭工會的地下勢力搞一次公開聽證?!?br>特里(立刻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br>吉力特:“你還沒有聽到我們的提問呢?!?br>格羅佛(和顏悅色地):“據(jù)說你是最后見到喬?!さ酪矤柕娜酥械囊粋€。”
    特里:“我還是說我什么也不知道。”
    吉力特:“我們不是在控告你,馬洛埃先生?!?br>格羅佛:“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br>吉力特:“我們只想了解一下你可能認識的人?!?br>特里:“我認識的人?——你是說要我提供情——,滾,快滾!要不——”
    吉力特(稍帶微笑,看得出那是胸有成竹的微笑):“我看還是不要這樣的好,否則你可被控毆打公職人員罪。”
    特里:“可以告訴你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沒有看到,我什么也不會說!因此,你快陪你的‘女朋友’一起走吧!”
    格羅佛(從容不迫地):“好吧,馬洛埃先生,你有不談的權(quán)利,如果你不想談的話??墒牵娨灿袡?quán)想知道事實真相?!?br>吉力特(點頭表示贊同):“我們以后可能會再見到你!”
    特里:“不會太近的!”
    格羅佛(幾乎象是在同朋友說話):“不必太認真,以后再說吧!”
    兩人點了一下頭,然后離去。在幾步外的杰克和切克知道是什么事。特里搖頭晃腦地向他們走去。
    特里:“他們簡直是在開玩笑,想從我口里掏出東西來!”
    杰克(學著那兩個人):“說出姓名來,我會記在小本子里的!”
    切克出聲大笑,重重地打了一下特里的臂膀以表示親熱。
    特里(表示領(lǐng)會他們的親切):“他們膽敢再多說一句話,不管是誰,我都要好好揍他們一頓!”
    后景中的輪船發(fā)出了一聲汽笛響。那艘輪船正在靠碼頭。
    搬運工人工會的一個負責人向“大麥克”走來,交給“太麥克”一盒籌子。
    負責人:“這里是搬香蕉所需要的二百個名額?!?br>“大麥克”吹起了哨子。
    碼頭上道也爾老爹和諾蘭等人在一起。
    諾蘭(想使老爹高興):“是一艘香蕉船,裝的都是香蕉!總有一天,我的船會從愛爾蘭開來,上帝保佑,會裝滿一船又香又甜的威士忌酒!”
    道也爾老爹:“諾蘭!孩子,你又在做夢了!”
    他們大笑。然后,老爹回頭看到伊蒂,不禁皺起了眉頭。
    伊蒂正同碼頭上的一個警衛(wèi)說話。
    道也爾老爹想往伊蒂所在方向走去,可是,列隊派工的哨子響了起來,老爹只得停步。
    道也爾老爹(同諾蘭說話):“見鬼!伊蒂來這兒干嗎?”
    伊蒂同碼頭警衛(wèi)說話。
    警衛(wèi)(帶著愛爾蘭語音):“伊蒂,我很了解你父親,我很同情你們的不幸。這里發(fā)生過成百上千次的謀殺,幾乎從來沒有抓住過兇手,更不要說判罪了!”
    伊蒂:“那是什么緣故呢?洛爾克先生?是什么緣故呢?”
    警衛(wèi):“最后一個說實話的人被他們從江里拖起來時早已死得直挺挺了。你那塔里鎮(zhèn)學校里的嬤嬤(注5)老師可能沒有教會你這種事吧?(嘆了一口氣,表示無可奈何)這就是江邊??!”
    警衛(wèi)聳聳肩離去。伊蒂呆呆地站著,然后轉(zhuǎn)身向碼頭的相反方向走去。
    碼頭外巴萊神父向伊蒂迎面走來。
    伊蒂(驚奇地):“巴萊神父!”
    巴萊神父:“你好,伊蒂?!?br>伊蒂:“咋晚我話說得太過分了!”
    巴萊神父:“你認為我只是一個吃飯不管事的人吧?”
    伊蒂不答。
    巴萊神父:“是嗎?……對了,(以風趣的口氣接著說)是嬤嬤們教會你不許說謊的!”
    伊蒂微笑了一下。
    巴萊神父:“我考慮了你提出的問題,并且也一下子得出了答案。在我這個教區(qū)里,我該——。我當然現(xiàn)在還沒有把握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可你是說對了,伊蒂,如果我不下來好好看看,我什么也做不成?!?br>她以滿懷希望的神情望著巴萊神父。
    響起尖銳的哨子聲,他們向哨子聲方向望去。
    碼頭上?!按篼溈恕睆淖炖锬贸錾谧印?br>碼頭上的搬運工人滿懷希望靜靜地站著。
    “大麥克”:“報到名字的人到倉庫頂樓來報到?!?br>特里靜靜地聽著。
    “大麥克”:“馬洛埃?。ㄌ乩飶娜巳褐凶叱鰜恚h德列克斯!克勞斯基!——行了!另外,是要二百名搬香蕉的!”
    “大麥克”向其余的搬運工走來。
    巴萊神父和伊蒂在遠處望著。
    伊蒂:“爸爸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是這樣等待派工的?!?br>巴萊神父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
    列隊的人向“大麥克”方向擠去,想引起他的注意面把自己挑上。
    “太麥克”:“不要擠過來。站回去!”
    一個老頭兒(衣衫襤褸,口中無齒):“麥克,照顧我一下吧!我兩個禮拜沒有干活了!”
    莫斯:“我存五個孩子呢!給我干一天吧!”
    一個結(jié)實的搬運工(一身老式服裝,戴了一頂絨線帽和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挑我吧,麥克!我跟你父親是老相好呀!”
    “大麥克”(粗暴地):“怎么搞的,你們這些家伙!快往后退,讓我來挑!”
    人群中,一個人摸摸自已的耳朵,另一個撫著自己的下巴,另一個眼中露出央求之色——還有各種各樣的……面有饑色的、滿臉愁容的、苦苦哀求的……
    “大麥克”怒氣沖沖地在人群中擠。
    那個老頭兒:“我愿花四塊錢,你給我上工吧!”
    結(jié)實的搬運工:“我出五塊!”
    “大麥克”(猛推他們):“往后退!往后退!”
    那個結(jié)實的搬運工幾乎是從麥克手中奪了一塊籌子。其余的人涌上來圍住麥克。麥克被推來搡去。那個結(jié)實的碼頭工從麥克身后突然把那盒籌子打落在地。
    “大麥克”(大聲呼喊):“喂,遜尼,‘卡車’,快來!”
    碼頭上一片混亂。二百五十個搬運工趴在地上爭先恐后地在搶籌子。
    遠處,巴萊神父和伊蒂看到這種場面大驚失色。
    碼頭工人們你搶我奪,展開一場混戰(zhàn)。
    卡佑·諾蘭從地上爬起身來,手中捏著一塊籌子,一個高大的碼頭工至少比他高出一個頭,向他猛擊一拳。拳擊運動員出身的卡佑以敏捷的姿勢躲過了這危險的一拳。
    莫斯正要撿起一塊籌子,一只大腳猛踩住他的手背,籌子被人搶走。
    巴萊神父和伊蒂無可奈何地注視著。
    伊蒂:“爸爸!”
    道也爾老爹正在人群的邊緣搶奪籌子。他看到了一塊,正欲撿起時,一個比他稍微年輕并高大一些的人向他鼻子上擊了一拳。他回擊了一拳,把他打了回去,可還是不能搶到那塊籌子,因為特里的伙伴杰克正在要特里幫他的忙。
    杰克:“嗨,特里,給我搞一塊!”
    特里用一條腿攔住了道也爾老爹,一手撿起了籌子。
    特里:“給,杰克!”
    特里將籌子遞給杰克時,道也爾老爹向特里沖過來。
    道也爾老爹:“把籌子給我!”
    他揮起老拳向特里亂汀。這時,那個高大的黑人搬運工魯克看到道也爾老爹身后有一塊籌子,沖上前去抓在手中,又投入了混戰(zhàn)。
    伊蒂看到了這個情景,怒氣沖沖地徑直向特里走去。
    伊蒂:“把籌子給我。是我爸爸的——他先看到的。”
    特里得意洋洋地笑著。他看到伊蒂完全是出于激動而膽敢向他來要籌子,感到很有趣。
    特里:“是嗎?我還以為是你自己要上工哪!你這大力士。”
    特里向杰克擠擠眼。杰克大笑。
    伊蒂:“給我!——是爸爸的!”
    特里:“干嗎非給他不可,他與眾不同?……”
    伊蒂:“不管你事!”
    特里(邊將籌子交給杰克邊說):“碼頭上倒真是有些怪事,是嗎?杰克!”
    杰克:“你不認識他嗎,伙計?那是道也爾老頭。”
    特里(威風一下子煙消云散):“是道也爾?。ㄍ酪矤柪系X得很象喬埃)是……喬埃·道也爾?(望著伊蒂)那你是他的……”
    伊蒂:“姐姐。怎么樣?”
    特里摸著自己的臉,突然同杰克說。
    特里:“反正你也不大樂意在雨中扛香蕉,對嗎,杰克?”
    他從杰克手中拿過籌子。
    杰克:“對!把它給他吧!”
    特里將籌子交給了伊蒂,并說了一句玩笑話。
    特里:“我認輸了,大力士!跟你賽了一場,有幸得很?!?br>他舉起雙臂,揮了兩拳,裝作與對方作拳擊比賽。他戴上了鴨舌帽,跟他的伙作們擠了一擠眼,但看得出他是在故意掩蓋他內(nèi)心的歉疚。伊蒂還是怒目以對。
    伊蒂轉(zhuǎn)身。巴萊神父來到道也爾老爹面前,道也爾老爹鼻子中流著血,他被人揍得夠嗆的,諾蘭也來到道也爾老爹跟前。
    巴萊神父:“老爹,你不要緊吧?”
    道也爾老爹:“沒問題,就鼻子上挨了一下,我的鼻子過去受過傷?!?br>伊蒂把籌子交給他。
    伊蒂:“給,我給你搞到了。”
    老爹揍過了籌子,但面有愧色,因為給她看到自己在這里出了丑。
    道也爾老爹:“好吧!我就用一下吧!(盯著她看)你可以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去了,回到嬤嬤那兒去吧?。ㄟ呎f邊覺怒火上升。為了想重新贏得自尊心,他又轉(zhuǎn)身向巴萊神父說話)神父,我想不通——請原諒我這樣說——你怎么杷她帶到這兒來了,這里的事情不應該給她這祥一個天真的女孩子看到?!?br>這時“大麥克”又在那里大聲叫喊。
    “大麥克”:“喂!道也爾,你拿到了籌子沒有?”
    道也爾老爹(憤憤地舉起了籌子):“這不是嗎?”
    “大麥克”:“那么上船吧!上三號舷梯,一號貨艙前??欤 ?br>老爹快步奔向輪船。
    諾蘭(尾隨著老爹):“他還算是咱們的福利干部呢!坐過三次牢——為了行兇打人!”
    伊蒂和巴萊神父目送他們上船。在他們周圍至少有一百多人沒拿到上工的籌子,其中有人還摸著在混戰(zhàn)中所受的傷。一輛卡車疾馳進碼頭,拼命按著喇叭,碼頭上的人紛紛躲讓。
    “大麥克”(怒氣沖沖地向群眾大喊):“閃開!明天再來吧!”
    巴萊神父看著這種情景,頗受震驚。
    巴萊神父(對一個沒被派到工的人):“你現(xiàn)在打算干什么呢?(那人聳了聳肩膀,頹喪而懶得回答。巴萊神父又問魯克)你打算干什么?”
    魯克(狠狠地):“按他說的辦吧——明天再來!”
    魯克與巴萊神父邊走邊談,莫斯和湯米也沒有拿到上工的籌子,同他們走到一起來了。
    巴萊神父:“你們就這樣?就這樣逆來順受?”
    莫斯(向四周望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我整整站了五個早晨了,那些家伙光向我看看。每天總會有二百來人撈不到上工的?!?br>湯米(輕輕地):“噓……遜尼來了!”
    巴萊神父:“你們怎么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們的工會呢?”
    莫斯(低聲):“這里的基層工會被人把持著。我們開會提建議時,燈會熄掉,連人也會被他們趕掉,不光是趕出會場,還會被趕出工場!”
    湯米:“如果有三個人在碼頭上私下談話,約翰尼手下的——(朝四下看了一看)——人就會來把他們趕走。事情就是這樣!”
    巴萊神父:“礦工、海員、制衣業(yè)中不早就沒有霸頭了嗎?”
    湯米:“碼頭上就不行!這兒好象是另一個天地。根本受不到法律保障。被人干掉了,事情也就過了。就象——”(緘口不語)
    魯克(驚惶不堪):“不要在這里講……對面有……”
    莫斯:“啊……你要去里佛街,你可以從這兒走——”
    遜尼和“卡車”走進鏡頭。
    遜尼:“你們在干什么,是開教友野餐會嗎?快滾開!對不起,神父!”
    他們離開碼頭。
    莫斯(向這邊瞟了一眼,怕被人聽見):“這兒被約翰尼手下的人接管以后就是這個模樣!”
    湯米:“得找一個安全的地點談話?!?br>巴萊神父(激動地):“來教堂吧!”
    魯克:“什么?”
    巴萊神父(想了一下):“教堂的地下室?!?br>巴萊神父以平常的音量和語氣說話,而其余人則是耳語般地說話,還不時注意著遜尼和“卡車”,怕被他們聽到。
    遜尼還在遠處以疑惑的眼光望著他們。
    神父、伊蒂和莫斯等還聚在一起。
    莫斯(仍低聲說著):“你知道你的處境嗎7你知道你會招來什么嗎?神父!”
    巴萊神父:“身上有香煙嗎?”
    接過一支煙后,神父向遜尼方向望了一眼。遜尼仍望著他們。
    巴萊神父(以堅定的語氣):“我剛才不是說了,到教堂地下室來!”
    巴萊神父注視著伊蒂。

    碼頭倉庫的頂樓上。堆著各類貨物。幾個老年搬運工在慢條斯理地工作。
    一個角上堆有一大堆咖啡包。特里舒服地躺在包上看一本連環(huán)圖畫。卻利過來。
    卻利:“干累了?”
    特里:“生活就是這樣嘛!”(邊說邊躺得更深一些)
    卻利(注視著他):“你不打算稍微花一些力氣,使人覺得你是在做這個高一檔的工作?”
    特里:“我剛停下來。我清點了包數(shù)。”
    卻利:“還有一件工作要你去做。我們知道,這個教區(qū)的神父和道也爾家那個小妞要在教堂開會。我們要了解一下。這你知道,姓名、人數(shù)、是些什么人……等等。把你挑上了!”
    特里(皺了皺眉):“為什么要挑我?卻利,我怎么能去那個地方?!?br>卻利:“約翰尼幫了你不少忙,小伙子。你總得幫他辦一點事吧!”
    特里:“可是,去教堂?卻利,要我去當奸細?我不想去?!?br>卻利(柔聲地):“不是這樣,小伙子。當奸細是出賣朋友,出賣自己人。(看到特里波起了眉頭)約翰尼要你辦事,用不著問,也用不著去想,你做就是了。好吧,去參加集會吧!”

    教堂地下室入口處。黃昏。
    所謂地下室,實際上是地面教堂擁擠時的備用小教堂,也有彩色玻璃長窗,也有圣壇,也有靠背長椅,還有圣人像,但比上面的簡陋一些,使人覺得是在地下室,加上粗糙的墻和黑黑的燈,使人感到陰森森,猶如在地下陵墓中。
    特里進入小教堂時,巴萊神父正面向一大群碼頭工人講話。人群中有諾蘭、莫斯、湯米、魯克等。伊蒂坐在后排。一個瘦瘦的、苦行僧似的傳教士文森特神父也坐在后座,從文森特神父臉上可以看出他是很不以為然的。特里在入口處站定時,巴萊神父正在講話。
    巴萊神父(說得很快,口中還銜著一支香煙):“你們到會的,比我預期的要少一些,可是,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的頭腦也很簡單,不過,事情很清楚,就象數(shù)一,二、三那樣清楚。一、工作條件太差了。二、那幫家伙太壞了,因為他們手中掌握了派工權(quán)。三、要趕走那幫家伙,唯有抓住他們暗殺人的把柄?!?br>巴萊神父環(huán)顧群眾。大家都一言不犮,他又繼續(xù)講話。
    巴萊神父:“你們之中隨便哪一個,只要回答一個問題,事情就能有進展了。(停了一下)那個問題就是——誰殺了喬?!さ酪矤??”
    大家還是默不作聲,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摩根垂目望著地面,諾蘭把左手握成拳頭在右掌心中磨著,湯米手捂神色尷尬的臉,魯克瞪眼望著前面,特里咬著牙,伊蒂以萬分企盼的眼神看著大家。
    巴萊神父在等待,然后又問。
    巴萊神父:“你們之中誰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是誰殺了喬?!さ酪矤??”
    還是沒有人做聲。
    巴萊神父:“我覺得你們之中誰都能說出一些東西來!”
    還是一片沉默。
    巴萊神父:“那么,回答這個問題——你們是否能以沉默來容忍兇殺?”
    仍是一片沉默。
    神父一個挨著一個地輪流看著大家,希望有一個人站出來講話。
    特里在過道中走來,這時伊蒂正轉(zhuǎn)身向湯米說話。
    伊蒂:“湯米·柯林斯!你是喬埃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br>湯米(愁眉苦臉地):“我確實要永遠把他當作我最好的朋友,可是——”
    他又住口不言并且搖了一搖頭。坐在他身旁的諾蘭看到了特里。
    諾蘭(對莫斯輕聲說話):“是誰要他……來的?”
    巴萊神父(對特里說):“請坐下。我正想了解一下喬?!さ酪矤柕氖?,你對此會有所幫劭的?!?br>特里一言不發(fā)。
    諾蘭(大聲地在莫斯耳邊說):“是卻利紳士的弟弟,他會幫助我們沉入海底的?!?br>特里(轉(zhuǎn)過身去大聲說):“跟卻利沒有關(guān)系!”
    諾蘭(反唇相譏地):“你認為他……無助……于此?”
    特里(驕橫地):“你干嗎不自己去問他?”
    諾蘭:“我會的——會有一天的!”
    特里(譏笑地):“會有一天的!”
    兩人對視。伊蒂以好奇的目光望著特里。
    巴萊神父(打斷他們):“聽我說!如果你們知道誰是兇手而對此無動于衷,你們是否在等待他把你們一個一個地干掉?(巴萊神父一個挨著一個問)你愿意嗎?你愿意嗎?你怎么樣,諾蘭?”
    諾蘭:“神父,你必須懂得一件事!在碼頭上,我們必須學會兩個D?!?br>巴萊神父(不明白):“兩個D?”
    諾蘭(點了一下頭):“聾與?。ㄗ?)。我們只能裝聾作啞,對什么事情都敢怒而不敢言。”
    莫斯、魯克和其他人都低聲表示同意。
    巴萊神父:“鼓起勇氣來吧,孩子們!我知道你們受人欺,可是我知道你們有權(quán)反擊,把真相公布于眾。你們可以公開作證,把壞人壞事掲發(fā)出來。是不是?對不對?”(環(huán)顧四周)
    大家還是一言不發(fā)。有些人轉(zhuǎn)身望著特里。巴萊神父氣餒地坐了下來。文森特神父過來接替他發(fā)言。
    文森特神父:“看來我們眼前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你大概也同意吧,神父。因此我想引述圣保羅的話來結(jié)束這次集會:‘歸順我吧……’”
    他說話時,一塊石頭擊穿了花玻璃長窗。大家面面相覷。有人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諾蘭(用拇指向窗外指指):“是我們的‘朋友’(注7)……”
    特里看著伊蒂,然后回頭察看教堂的出口處。
    巴萊神父同文森特神父在一起。
    文森特神父:“我不是已跟你說過多管閑事會得到什么后果嗎?”
    巴萊神父:“該助他們一臂之力啊,文斯(注8)!”
    文森特神父(邊走邊說):“好吧!如果他們把你送到阿比西尼亞(注9)去,那就不要怨我!”
    巴萊神父:“我想試一下!(又轉(zhuǎn)身向著大家,撿起石頭)我們一定走對了路,否則他們不會送我們這小小的禮物的?。ㄍA艘幌拢┱l有香煙?(他拿了一支)你們該成雙作對地走!”
    大家都緊張地往外走,巴萊神父在門口把他們兩個兩個地搭配起來。伊蒂落在人群后面,恐懼不堪。她往前走時,特里跟了上來。
    特里:“不要走那條路?!?br>伊蒂吃驚地望著他。特里使勁將她拉住。
    特里:“跟我走,我送你出去?!?br>在伊蒂能作出反抗前,特里已把她拉向另一個出口處。
    教堂出口處,莫斯和諾蘭正從臺階上往下走。他們還不知道有人埋伏著。跳出了幾個暴徒,只見又粗又大的壘球棒在空中飛舞。傳出了叫痛聲,然后是呻吟。
    巴萊神父趕來時,遜尼和“卡車”正在用壘球棒毆打諾蘭。巴萊神父奮力把他們拉開,狠狠地向他們瞪眼。暴徒們離去。諾蘭癱倒在臺階上,頭上淌著血。巴萊神父在他身旁屈膝跪下。
    巴萊神父:“你不要緊吧,諾蘭?”
    諾蘭(憤然):“沒有事。媽的,他們把我的頭當成壘球了!”
    巴萊神父(用手帕擦諾蘭臉上的血):“棒小子!”
    諾蘭(憤憤地):“這些吸血鬼。我真想揍他們——”
    巴萊神父:“可你還閉嘴不談?!?br>諾蘭:“神父,我能同你開誠布公地談談嗎?”
    巴萊神父:“你在想什么?”
    諾蘭:“如果我出頭露面,他們把我的頭砍掉了,你會不會干到底?”
    巴萊神父:“相信我,卡佑,我會有始有終的!”
    諾蘭:“壘球棒還不過是開場戲罷了,他們還會來找你麻煩的!”
    巴萊神父:“只要你站出來,我一定同你站在一起!”
    諾蘭:“一直干到底?”
    巴萊神父:“我起誓!”
    諾蘭:“好吧!我已經(jīng)玩得夠歡了,喝得也夠多了,我已經(jīng)活過頭了!”
    諾蘭帶笑說了這些話,想站起身來。
    巴萊神父(扶諾蘭起身,然后笑著說):“我們起步了,卡佑!”
    教堂大門前,文森特神父神色慌張地在關(guān)大門。

    神職人員宿舍后樓的火警鐵梯上,特里正拉著伊蒂的手緊張地向下飛跑。在最后一級的樓梯平臺上,特里先跳了下來,然后往上看著伊蒂,由于太高,伊蒂跳不下來。特里在地面上張開雙臂接住了她。他抱了她一會兒,側(cè)耳傾聽四周的動靜。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原來是莫斯和魯克往這邊跑來。暴徒們在后面追,手中拿著壘球棒。特里把伊蒂拉在陰影中。暴徒們跑過后,特里拉著伊蒂向相反方向的一條弄堂中飛奔而去。
    穿過弄堂后到達了江邊的另一條街,特里和伊蒂兩人停步并回頭張望。
    特里:“我看沒有問題了?!?br>伊蒂(氣喘吁吁):“謝謝,好險哪,鐵棍加上壘球棒。”
    特里:“他們真夠狠毒!”
    伊蒂(迷惑不解地):“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特里(指指自己):“站在特里一邊?!?br>伊蒂(整了一下衣):“我現(xiàn)在可以平安回家了?!?br>特里:“還是送你回去的好?!?br>伊蒂望著特里,有些搞不明白。迎面來了那個醉醺醺的碼頭工默特·墨菲,墨菲向伊蒂伸出了手,伊蒂嚇得向特里身上靠去。
    墨菲:“給我一毛錢,請我喝一杯咖啡!”
    特里:“喝咖啡?他是在開玩笑。他肚里裝的只是威士忌?!?br>墨菲(不睬特里,徑自走向伊蒂):“就小小的一毛錢?。ㄋ炎约洪L滿胡須、酒氣撲鼻的臉靠向伊蒂的臉,而且兩眼直盯住她看)我認得你,你是伊蒂·道也爾。你弟弟真是一個好人,(迅速地在胸前劃十字)他是唯一想幫助我搞賠償費的人。(他用顫科的手指下意識地指著特里,用譴責的口吻對特里說)喬埃被人……的那晚上,你不是也在嗎?”
    伊蒂以驚奇的眼光看了一下特里。
    特里(神色緊張地伸手進口袋):“對,對!給,給五毛錢,去喝一杯吧!”
    墨菲:“嚄!——發(fā)了一筆小財。(他吻了一吻那五毛錢的硬幣,從襯衣口袋中拿出一個煙草包,將那個硬幣放進了煙草包。又轉(zhuǎn)身對特里說話)你不能用錢買通我,你還是一個二流子!(又出人意料地向伊蒂脫帽致禮)再見,伊蒂!愿主憐憫喬埃的靈魂!”(迅速地在胸前劃了十字,然后離去)
    特里(恨恨地):“竟被他叫我二流子!”
    伊蒂(目送著墨菲):“誰都愛喬埃——從小孩子到醉鬼?。ㄌь^看特里)你認識他?”
    特里(閃爍其詞):“誰都隊識他!他到處走!”
    伊蒂(望著墨菲的背影):“他剛才是什么意思?說你……”
    特里(打斷她):“噢,他是個酒鬼,常常自言自語,街坊誰不笑話他!”
    伊蒂(望著他然后加快了腳步):“我還是趕快回家的好!”
    伊蒂想盡量對特里敬而遠之。
    特里:“用不著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伊蒂還是離他遠遠的)怎么啦?他們不準你跟別人在一起走路?”
    伊蒂:“嬤嬤們是很嚴厲的?!?br>特里:“你將來要當修女?”
    伊蒂(笑了一下):“不,我讀的只是一所普通大學,是由嬤嬤們辦的。是圣安娜教會的嬤嬤們辦的?!?br>特里:“你全部時間都放在讀書上?”
    伊蒂(覺得他提問的方式有些好笑,微笑了一下):“我想當教師?!?br>特里:“當教師!該為你祝愿。(他覺得很有意思)我很羨慕有學問和有腦子的人。我哥哥卻利就會動腦筋,很會!”
    伊蒂(平靜地答道):“不在于有沒有腦子,而在子你如何用腦子?!?br>特里(越聽越有意思,幾乎是有些吃驚):“對,對!我懂你的意思。我記得我看到過你好幾次。你在普拉斯基街的教區(qū)學校讀過書,對嗎?是在七、八年前,對嗎?那時,你的頭發(fā)是往下梳成——”
    伊蒂:“辮子!對的?!?br>特里:“就象兩條繩子。那時你的牙齒——”
    伊蒂(微笑):“對!我還以為我永遠脫不下我那校牙器呢!”
    特里(大笑):“對了,你那時可淘氣哪!”
    伊蒂:“從這兒回家該沒有問題了吧?!?br>特里:“你真是越長越漂亮了。還記得我嗎?”
    伊蒂(點頭):“看到你第一眼時就認出了你。”
    特里(炫耀地):“有些人的臉一看就忘不了?!?br>伊蒂(溫柔地):“我記得你那時候總是逃不了惱人的事。”
    特里:“你說對了!我十二歲時還不肯用功。嬤嬤們老把戒尺在我頭上揮舞。(用拳頭打自己的頭,然后哈哈大笑)她們認為能用大棒把學問打進我腦袋?!?br>伊蒂:“她們大概不懂該用什么方式來對待你?!?br>特里(覺得話很中聽):“那你說該怎么對付我?”
    伊蒂:“多用一些耐性和待你更好一些——那會使人感動的?!?br>特里在虛擬的小提琴上演奏了校歌《純潔的心和鮮美的花》。伊蒂奇怪地發(fā)問。
    伊蒂:“這是什么?”
    特里:“禱告前的懺悔。”
    伊蒂:“什么?”
    特里:“什么——什么?你畢業(yè)前的幾年難道沒有來上學?”
    伊蒂:“母親死后,父親送我到鄉(xiāng)下去上了學,是怕家中沒有人而結(jié)識壞家伙?!?br>特里(一本正經(jīng)地):“他做對了,這兒真是有不少壞家伙呢,他們只想吃吃喝喝,只想……(望著她,心中覺得:我是跟一個好——姑娘在一起)我該送你回家去!”
    簡陋公寓前。一群鴿子在上空飛翔,飛低時還可以清楚地聽出翅膀拍擊的聲音。
    特里和伊蒂走至公寓臺階前。
    特里(抬頭):“它們飛得真不錯??!是嗎?”
    伊蒂(詫異地):“你喜歡鴿子?”
    特里:“這群鴿子是我的,它們是在做黃昏飛行練習,我贏過好幾次比賽呢?。ㄅd致勃勃地)想看看它們嗎?到屋頂平臺上來,我給你看!”
    兩人邊說邊來到了伊蒂公寓的臺階上。
    伊蒂:“我想進屋去了。”
    特里(不大想讓她現(xiàn)在就回家):“我住在對面那屋子里,就對著你屋頂。”
    伊蒂(進了大門):“該謝謝你——不管怎樣!”
    特里(跟上一步):“伊蒂,能再看到你嗎?”
    伊蒂(干脆地):“為了什么?”
    特里(一下不如怎么回答):“我說不上來?!?br>伊蒂:“我確實不知道為了什么要再見面!”
    伊蒂說完后,很快進屋。特里在門外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自己也搞不清對她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突然,他的思緒被一聲開窗聲打斷——
    柯林斯太太在窗口探出頭來。
    柯林斯太太:“你有沒有腦袋瓜?”
    特里:“什么意思?”
    伊蒂進門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柯林斯太太和特里繼續(xù)對話。
    柯林斯太太:“你該懂的,不要纏住她!”
    特里(抱歉地):“我剛才只是跟她在談話。”
    柯林斯太太:“你們這些二流子不配與她來往,不許纏住她!”
    特里:“我連看都不能看她?我連這點自由也沒有?難道這不是一個自由國家?”
    柯林斯太太(邊轉(zhuǎn)身):“不那么……自由。”
    柯林斯太太關(guān)上了窗。
    伊蒂邊上樓,邊在思索她剛才聽到的對話。她走到了自己家門口,推門進屋后,看到道也爾老爹身穿睡衣,在為伊蒂整埋行裝,他放進了伊蒂的最后一件東西,正在把皮箱關(guān)閉。床上還躺了一只老貓。
    道也爾老爹:“我把你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把手伸進衣服口袋)這兒是你的長途汽車票,你馬上回圣安娜學校去?!?br>伊蒂:“爸爸,我現(xiàn)在還不想回去?!?br>道也爾老爹:“伊蒂,我們長年來一分一厘地積起錢來送你去上學,為的是避免發(fā)生我剛才在窗外看到的事。我女兒竟然跟特里·馬洛埃挽手同行。你知道特里·馬洛埃是什么人嗎?”
    伊蒂(天真地):“他是誰?”
    道也爾老爹(學著她的聲調(diào)):“他是誰!你心腸既軟,腦子又糊涂。魔鬼掐住了你的脖子,你還不知道!你知道特里·馬洛埃是什么人嗎?是卻利的弟弟。卻利又是什么人?是約翰尼·佛蘭特萊的左右手,是披著羊皮的狼!”
    伊蒂:“你是否想告訴我特里也一樣?”
    道也爾老爹(大聲咆哮):“我不想告訴你他是小惡魔!”
    伊蒂:“他想故作粗魯,可是一看他眼里……”
    道也爾老爹:“看他眼里?算了吧!你把他當作你眼中的……那群該被惋惜和憐憫的人。其實,你自己常常上當受騙。這個特里·馬洛埃是二流子。在他當拳擊手時,他就是卻利和佛蘭特萊的私有財產(chǎn),現(xiàn)在只要他們按一下鈴鐺,他還會沖鋒陷陣的?!?br>伊蒂(想了一想):“他還想再見我呢?!?br>道也爾老爹:“我們把你送去泰里鎮(zhèn)讀書的目的就是不要你同這種小流氓來往。乖乖地去泰里鎮(zhèn)吧,否則留神我的皮帶!”
    伊蒂(怒氣沖沖地):“去泰里鎮(zhèn)學那些慈悲和正義的空話?干嗎不實踐一下?”
    道也爾老爹向伊蒂走去,伸出兩臂,右臂靠近伊蒂,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道也爾老爹:“看到這個膀子嗎?比左臂長兩寸。這是長期用勁的后果。我流汗流血開吊車、掛吊鉤。每當我裝上一箱貨或吊上一包咖啡,我總是對自己說——這是為伊蒂干的,是為了她能當上教師或者找上正當職業(yè),我向你媽媽起了誓,我……你還是不要辜負了她吧!”
    伊蒂深受觸動,抱住老爹吻他。
    伊蒂:“爸爸,井不是我不感謝你對我的愛和不感謝你送我去上學??墒乾F(xiàn)在我開了眼界,我怎么還能回到學校里去老盯著書中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我得留下來,爸爸!我還要查出誰該為喬埃的死負賁。我還要繼續(xù)同十個八個能幫助我的特里·馬洛埃一起步行回家。我打定主意要留下來了,爸爸!”
    道也爾老爹從腰里抽出了皮褲帶。
    道也爾老爹:“你簡直——”
    伊蒂(既感到抱歉又充滿著愛):“爸爸!”
    她轉(zhuǎn)身向門外奔去。道也爾老爹手中握著皮褲帶追了她幾步,然后停步望著手中握著的汽車票。
    道也爾老爹(搖著頭,口中咕嚕著):“耶穌基督、圣母瑪麗亞、圣父約瑟——這孩子真夠倔強——請保佑她吧!”

    屋頂平臺上。黃昏,已經(jīng)入秋,但景色并不迷人——晾著衣服,堆著木箱……但是,對這里的居民來說,這已是一塊奢侈的游樂地了。特里的鴿子在上空飛翔,在黃昏的天空中形成美麗的剪影。杰米·康納斯跟特里一起。特里握著一根長桿在指揮鴿子作圓圈飛行。莫斯倚在墻上吹口琴,他吹的是一首愛爾蘭曲子。他胖胖的妻子坐在他一旁。
    莫斯妻子(挪動著腳):“我的腳簡直象在跳舞,而我的身體卻再也動彈不了啦……”
    特里揮動長桿時看到伊蒂在平臺的那一端匆匆向他走來。他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
    特里(對杰米說話):“好了——我看它們飛夠了。讓它們下來吧。”
    特里放下長桿,鴿子因此向下飛來。
    杰米:“不知道伊蒂要在這兒呆多久,特里?”
    特里(指鴿子):“不要忘了喂它們水!”
    特里然后轉(zhuǎn)身等待著伊蒂過來。
    伊蒂:“我改變主意了,我今晚覺得實在無聊?!?br>特里(高興地):“我也是。”
    杰米轉(zhuǎn)身去搞水時,伊蒂注意到杰米甲克衫背后印著的文字。
    伊蒂:“金色戰(zhàn)士?!?br>特里:“是我為我的鴿群起的名字。我是它們的第一任最高司令。(杰米拿著水回來)他幫助我喂養(yǎng),很聽我話,簡直象我的影子。我得過專業(yè)養(yǎng)鴿獎。(口中很快地說著幾聲吱吱喳喳的鳥語。幾只鴿子筆直往下飛落,進入鴿籠。特里向伊蒂點了點頭)我這鴿群是附近最棒的鴿群?!?br>伊蒂:“可你自已倒一點都不聽自己的話,是嗎?(把話題轉(zhuǎn)向鴿子)喬埃也喜歡賽鴿子。”
    特里(神色黯然):“他也喂養(yǎng)過好幾只鴿子的。(停了一下,用手指指對面屋頂上喬埃的鴿籠)今天早晨我也喂了它們?!?br>伊蒂:“謝謝你!”
    特里(難以作答,又想了一些別的話):“我很愛鴿子。你把鴿子在五百里外放走,它會不喝一滴水,不吃一粒谷子,直飛回家?!?br>伊蒂:“我沒有想到你竟這樣對鴿子有興趣(注10)?!?br>特里:“我喜愛鴿子??墒?,這個城市里的鷹隼可真不少,至少?

     短評

    白蘭度的表演是偉大的:電影一開始,角色任由等同黑幫的工會擺布,帶著奄奄一息甚至陰柔的氣質(zhì);但后來,不管是女孩、上帝還是工人應該奪回力量的真理拯救了他,整個人連眼神都恢復了神采,就算被打到趴下,也能再抬起頭。很難相信這竟然是和米勒的薩勒姆女巫直接對話的作品,兩位大師有些不可思議哈

    3分鐘前
    • 米粒
    • 力薦

    白蘭度的眉毛修得太精致了好嗎~~違和感簡直不能更強。集體覺醒動機不夠充分,過于理想化,節(jié)奏拖沓,拙見,屬于當今一年能出幾十部的電影。t100

    8分鐘前
    • Ada的B計劃
    • 還行

    寫實風格,外景拍攝,馬龍白蘭度方法派范本,黑名單事件,告密者的辯護。阿瑟·米勒退出之后,舒伯格的新劇本表現(xiàn)出對紐約港和天主教勢力的強烈批評,而卡贊將30年代心理影片遺風融為了社會問題劇中的人性深度。有學者認為本片帶有麥卡錫主義與無意識法西斯主義痕跡。

    9分鐘前
    • 謀殺游戲機
    • 推薦

    個人意識和良心的覺醒,工人階級團結(jié)起來反抗罪惡強權(quán);馬龍·白蘭度在車里反問哥哥當年拳擊比賽的黑幕那場戲真是有力度,“我本可以成名,不會淪落到這地步”;白蘭度表演松弛,道德焦慮拿捏得好,配角各種熟臉。

    11分鐘前
    • 穿山
    • 推薦

    一只鴿子停在天臺上,孤單、沉默的望著天空。我也站在天臺上,孤單、沉默的望著天空。如果我們早知道自己都是被啄食的獵物,你會拍打翅膀,我也會揮動拳頭,不再沉默。

    12分鐘前
    • 之晨
    • 推薦

    攝影光照效果太贊了,繼《第三人》后讓我覺得拍得很美的黑白片,配樂很贊,和某部很相似,暫時想不起來。出頭鳥很危險,最佳策略是先私底下發(fā)展群眾基礎(chǔ),而發(fā)展群眾基礎(chǔ)可以利用和善的公眾人物或是悲女子等人物來團結(jié)大眾。信仰與利益的交戰(zhàn)、個人與集體的沖突。逃避責任就是裝的和別人一模一樣。

    17分鐘前
    • 有心打擾
    • 推薦

    工人們只需要一個被打得快死了還是站起來走向工廠的領(lǐng)導者,然后他們就能用腳投票完成剩下的所有反抗。但先有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又是多么不容易啊。

    18分鐘前
    • 雁城
    • 推薦

    確認不喜歡伊利亞卡贊,意識形態(tài)還敢更濃點么?女主的長相完全不是黃金時代審美的標準,不過我很喜歡;最后李克布那個單手伸指威脅人的動作瞬間穿越到十二怒漢去了@_@......

    23分鐘前
    • RIC
    • 還行

    白蘭度經(jīng)典的“撿手套”即興表演非常棒,看出來Eva剛開始被白蘭度的表演嚇住了。這么結(jié)尾有點獵奇啊,怎么像成功版的Breathless。影片對環(huán)境的交代不及格,到結(jié)尾才大概知道幾個地點間的空間關(guān)系??ㄙ澘傆袧鉂獾呐锱母?。

    25分鐘前
    • Lies and 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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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男主矛盾的外因設(shè)置可看性強,構(gòu)圖和運鏡也漂亮。腥味四溢的碼頭腐化了人心,生計為上的愚懦觀念顛倒了黑白,臨終干架之前后,旁觀者從靜默、騷動到抵觸的轉(zhuǎn)念遞進太秒速,以站位一邊倒的符號化表達也淺了些。如果砍掉正三觀結(jié)尾,如果沒有神父一角,或許就是教父成長記了。

    27分鐘前
    • Ocap
    • 推薦

    馬龍·白蘭度的方法派演技,從男孩到男人的過程,我竟然很神奇的聯(lián)想到【神槍手之死】中的凱西·阿弗萊克?!铩铩铩?/p>

    32分鐘前
    • 褻瀆電影
    • 推薦

    Impeccably shot and acted. Don't like the ending and Bernstein's music is overbearing.

    36分鐘前
    • 飄飄然
    • 還行

    故事簡單破爛不驚 看著在有意的放大表演 各種細節(jié)各種貌似臨場

    38分鐘前
    • 披著人皮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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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當年的主旋律電影,尤其是神父的角色,簡直高大全偉光正,看得到后世許多勵志片的影子。一部片子居然提名了三個奧斯卡男配角!嚇尿!

    39分鐘前
    • 掉線
    • 推薦

    本片別名一定是《無產(chǎn)階級之懲戒》..對白和人物塑造還成,但鏡頭語言沒多大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個人意識的覺醒與反抗,不過工會等于黑幫的概念還是過于簡單了吧。白蘭度的表演在好萊塢真是自成一派,

    44分鐘前
    • 風雨騎老師
    • 推薦

    1955奧斯卡最佳影片。1.馬龍首獲影帝之作,雖影響力不及欲望號,但表演更為自然寫實。2.卡贊拍此片,目的是給黑名單告密行為辯白。3.車內(nèi)兄弟的經(jīng)典對話場景,"用責備而充滿愛意和憂傷的語氣來表達他深深的痛苦",明滅的光線則似內(nèi)心掙扎的具象化。4.背叛與良心,烏合之眾,鴿子籠,配樂大贊。(8.5/10)

    45分鐘前
    • 冰紅深藍
    • 推薦

    電影緊湊的劇情和節(jié)奏幾乎毫無贅余,大放異彩的配樂令人心顫,人物內(nèi)心的悲壯和覺醒仿佛一支利箭穿透屏幕,戳中觀眾的心窩和淚腺,也許需要一支煙才能平復自己無法控制的復雜情緒。在黑白色莊重的畫面里,這部電影讓年輕的馬龍·白蘭度散發(fā)出令人著迷的魅力,而后一直銘記于心。

    46分鐘前
    • 韓伯愚
    • 力薦

    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青年民工的窘迫遭遇

    48分鐘前
    • 光年‖影視歌三棲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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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資產(chǎn)階級導演對資本家剝削工人的反思與控訴,代表了該階級內(nèi)思想先進分子的覺醒。Marlon Brando將一個無產(chǎn)階級群眾面對強權(quán)時的表現(xiàn)表演得令人信服而更有階級力度。

    52分鐘前
    • 流空破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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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惡的資本主義政府下的工會是腐朽的、落后的,工人是愚昧的、冷漠的。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美國。3.5星

    53分鐘前
    • 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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