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由邱剛建執(zhí)導(dǎo)，王祖賢、單立文、黃耀明主演的《阿嬰》是一部很特別的恐怖驚悚片。電影以一場殘酷的木馬游行、凌遲處決開篇，續(xù)接了一樁發(fā)生在荒郊野外的命案、失蹤案。 失蹤的是阿嬰，死的是阿嬰的新婚丈夫。 說這部電影特別，一是它的詭異，二是它的荒誕。 《阿嬰》又名《圣女的欲望》，最經(jīng)典的劇照之一就是王祖賢扮演的阿嬰俯在一棵樹上，烏黑的秀發(fā)傾瀉垂地，與她的妝容、身上的紅衣以及黃色的樹葉，在色彩的對比碰撞中，透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森森鬼氣撲面而來。 電影改編自蔡康永的同名小說，原作者蔡康永同樣是電影的編劇，據(jù)說他完成劇本后一直不愿意再提。 與小說相比，電影在情節(jié)上有很大出入。小說后半段占據(jù)了主要戲份的武舉在電影中成為道具般的存在。 蔡康永的原小說前半部分是一種迷茫與壓抑，阿嬰迷茫于父親對母親的愛和恨，迷茫于青春期的“欲望”，后半部分則是“放飛”，讓有著“道德禮儀”潔癖的武舉在經(jīng)歷了一場巨變后判若兩人，星夜下那匹馱著武舉飛馳而去的駿馬，是看過小說的人腦海中印象很深的畫面。 電影版則是在一片驚悚詭異中藏了一把鋒利的刀，時時刻刻將那個時代對于女人的壓制、束縛與男人的虛偽揭示開來。 那個年代女人是不允許有自己的情感需求的，貞潔是比她們的愛情、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阿嬰年幼時，母親因為“不守婦道”被處死，卻至死沒有說出那個男人是誰。這是女人在愛情里的勇敢與堅持。 阿嬰成年后，被假道學(xué)父親嫁給了另一個“清高”的正經(jīng)人。

在小說中，這位武舉在追捕犯人的過程中頭巾歪了，會立刻停下來整理好頭巾。與阿嬰過夫妻生活，不允許阿嬰出聲，自己緊閉眼睛滿臉厭惡，仿佛在做世間最骯臟的事。 電影中他的戲份很少，與阿嬰的一段相處中，時時是一種眼觀鼻鼻觀心的君子之態(tài)，卻又會偷偷瞄窺阿嬰。 跟淪為龍?zhí)椎奈渑e相比，單立文的熊艷、黃耀明的貨郎以及高捷的霍捕頭才是組成這個“羅生門”式故事的主角。 作為采花大盜，熊艷的惡是最直白不加掩飾的欲望，對比來說，他反而比貨郎及霍捕頭更加真實；貨郎的惡則是常人的見利心動、作惡后又畏懼隱藏。 與阿嬰青梅竹馬的霍捕頭是另一種。

他愛著的，是“一塵不染”的阿嬰，對于可能已經(jīng)失貞的阿嬰，他是看不起的。

在阿嬰和熊艷之間，他信的是熊艷。

電影中有一段阿嬰在他背后向兩邊不斷探頭的戲，很詭異，表露的正是霍捕頭當(dāng)時的內(nèi)心掙扎。一方面，他認為阿嬰已經(jīng)臟了，對一個已經(jīng)不干凈的女人沒有必要再尊敬，甚至想要再踩上一腳；另一方面，他的清高和正經(jīng)又不允許他去做跟那些“罪犯”同樣的勾當(dāng)。 不過電影在結(jié)局處，給霍捕頭做了一些“挽回”，他成為一場報復(fù)的幸存者，不僅僅是因為阿嬰對他有情，更在于他之后的醒悟。但醒后的滿目凄冷，怕是他一生暖不過的痛。 而“龍?zhí)住蔽渑e呢？作為阿嬰的丈夫，妻子被污，他首先想到的是“面子”。維護自己面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已經(jīng)不干凈的妻子。即使是成了鬼，他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死在阿嬰的手里。 所以，阿嬰說“我替你羞愧。” 《阿嬰》的場景充滿了舞臺感，不少戲份中，演員都以一種脫離于生活的舞臺式夸張進行詮釋，顯得古古怪怪、神神叨叨。配樂很多時候類似與嘈雜急切的人語，不僅是對氣氛的烘托營造，也是一種時代情境塑造。

那些“人語”，就是將一個個女人逼上絕路的“封建禮教?！? 電影中有很多“寓意”符號，比如代表“野合”的野百合，以及代表“死亡與不貞”的在道士身邊跑來跑去的豬，還有多處出現(xiàn)的“真我”的鏡子。

這部電影并沒有過分渲染情感，反而是一種安靜到詭異的冷淡。阿嬰的凄涼處境與滿心怨恨，就在這樣一種讓人絕望、渾身發(fā)冷的氛圍中宣泄出來。

這部披著著聊齋外衣的臺灣版“羅生門”著實要比日本的羅生門給我的印象更深，或許是因為日版里揭露了人性自私后還有一絲善良在結(jié)尾閃爍，而臺灣版的《阿嬰》則是徹頭徹尾的寒冷。炎炎夏日，正是用鬼故事消暑的最佳時節(jié)。在色彩、場景、妝容、燈光、動作等等細節(jié)上，《阿嬰》的獨特都讓人過目難忘。它構(gòu)架的世界不僅僅是“人間似地獄”，而是“人間本地獄”。

神佛、人欲、道德、標(biāo)準(zhǔn)統(tǒng)統(tǒng)被拿來諷刺，神壇上的豬幫助人鬼共存，野地里的百合見證著奇跡的出現(xiàn)。由此假道士的開場才倍覺有趣，“天靈地靈，可能我不靈；天不靈地不靈，可能我靈”。

阿嬰幼時目睹母親因通奸被大官丈夫判以凌遲、騎木驢游街而死，心理陰影一直難以消散。長大后被父親嫁給了頗有聲望的武舉，祭拜母親回家路上遇到采花賊雄艷。當(dāng)捕快來到此地時，卻只發(fā)現(xiàn)了武舉的尸體。負責(zé)調(diào)查此事的捕頭一直暗戀阿嬰，而捕頭搭檔、目擊者小商販、后來抓到的雄艷以及阿嬰對當(dāng)時的情景都各有說辭。而真相，卻令人難以置信。

影片展現(xiàn)的是封建社會對性和欲望壓抑到扭曲后的怪象，從大官的服飾和對朱子的推崇來看可能是宋朝，以“存天理滅人欲”為正統(tǒng)，對性的渴望與環(huán)境教育、信仰派別有著巨大沖突，虛偽的克制和麻木的忍耐讓全片籠罩在痛苦、迷惑、絕望的氣氛中。而追其根源，死去的人們其實都在追逐愛。

一生查案無數(shù)的捕快搭檔是片中唯一一個懂得愛又不虛偽的人，看見一對男同戀人因為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立馬自殺殉情時半調(diào)侃半勸導(dǎo)，“何必呢，還是會有人愛你的”；看見一對夫妻中丈夫不顧妻子反抗主動招罪時對妻子說，“他是怕你受罪，他太愛你了”。而死后一身輕松逍遙自在，念叨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離開紅塵?；蛟S寓意著，懂得愛才懂得寬容，懂得施與才有可能獲得，真誠的讓人感動。他身上的樂觀在這人鬼同界的妖異世間何嘗不另類，仿佛世間本只有痛苦，有快樂反而更能映襯他人的煎熬。

片中飾演阿嬰的王祖賢被畫上了類似日本藝伎的妝容，慘白的臉上瑩瑩浮著兩瓣櫻唇，身上露出的任何一處皮膚沒有不比白裙白的，像是常年照射不到陽光的冰冷游魂。對丈夫的殷殷服侍中書寫著賢妻良母的典范，而父親的“淫婦”教育讓她一直克制自己，與虛偽清高的丈夫一起樹立相敬如賓的典范。頭發(fā)高高盤起時，她是父親的面子、丈夫的用具、家族的榮耀；頭發(fā)披散如瀑時，她是矛盾的個體，是渴望愛又必須遵守婦道的寡婦；頭發(fā)散亂時，她才是阿嬰，時而爛漫、堅有原則、尋找自我、女權(quán)覺醒的女人，只屬于自己。

以樹為分割，正襟危坐的男子占據(jù)畫面絕大部分，烈日嚴(yán)酷下他卻故意要女子一次次走過來服侍；女子雖然只占了畫面一小部分，鏡頭下擦臉、擦耳、拭汗、擦腿，動作輕緩軟柔，比起偽裝的清高，更像個人。

在《姐妹情色》的結(jié)尾，妹妹主動抱住強奸自己的男人，面對不相信自己的成人憤怒異常。女性的欲望總是被冠以各種侮辱性的詞語壓抑，以此顯示男性世界諸子百家學(xué)說的清高和純潔。一個正面自己身心欲望的健康女人，要比一百個道貌岸然的學(xué)者真誠。片中阿嬰的父親思考了十五年也想不通有牛皮癬又刻薄的自己已經(jīng)做了大官，妻子居然還要和別人通奸；暗戀阿嬰的捕快想不通阿嬰會告訴一個強奸犯自己的名字，并且希望和他再一次做愛。

穿鞋的凳子，木訥、正直、堅硬、冰冷，那不就是深受環(huán)境壓抑心理扭曲的一個個人么。

大街上吸引孩童的玩偶是一具骷髏，生與死在人間地獄里并非是豁達而開放，而是畏怖而妖異，人鬼不分、人也是鬼，鬼也是人，這一幕街上街上戲耍正是與結(jié)局阿嬰化鬼尋愛相對應(yīng)。

而事實上，他們不是想不通，而是刻意受周遭性壓抑環(huán)境的影響、將禁欲作為標(biāo)榜自身道德的量尺，并用身份和力量強行規(guī)范女人的言行，從而假設(shè)自我行為正確的意義，以此收到男性世界的虛假稱贊。而實際上，阿嬰的父親著迷于各種年輕女人的肉體，而他最喜歡的事是那個身體最美好的女人屁股坐在他的臉上。捕快聽到采花賊強奸阿嬰的過程后，一邊鄙夷阿嬰的身體被玷污，一邊懇求著“給我一次，給我玷污一次，你的血肉和我的血肉一起”，一次不夠，他要一億次。

欲望剛剛蘇醒時，總是墮落的。人們被這巨大的真相沖擊到無法站穩(wěn)，跌跌撞撞探索心靈的答案與身體的密語，像一只剛剛斷線的風(fēng)箏。想要做愛，想要被強奸，想要體驗各種不可想象的骯臟，想要一個充滿肉欲的世界，想要被烘烤、填滿、搖撼，想要一個滿足的答案，直到風(fēng)箏落地后與自我的和解，人間地獄太寒冷，想要一點溫暖。

深深鞠下的躬是鬼魂對掌權(quán)者的服從，是渴望溫暖的鬼魂最后的妥協(xié)

隱瞞強奸罪的小販、隱瞞早泄的采花賊、隱瞞被玷污且快樂的阿嬰、隱瞞性怪癖的武舉、隱瞞真情實愛的捕快、隱瞞隱疾反而遷怒妻子的大官，人人都活在自己崇高的世界里，世界變成了假象的樂高拼城，直至面無表情，生怕哪個表情、哪句話泄露了內(nèi)心的渴望。這也是本片最為詭異妖孽的地方，出場的人們除了因為性而覺醒的阿嬰和無欲無求的捕快助手有表情和情緒，其他人都是木偶、山石、草樹、器物，是行走的尸體、活動的腐肉。

片出唯一一處血腥場景，一頭懷孕的牛被殺死，牛犢慘死腹中，一對男同性戀在旁邊身體彩繪，隨即也都死去。人世如果殘酷，已堪比地獄。

捕頭們在上，阿嬰在下；捕頭們處于青天白日下，阿嬰在黑暗中。其實這個畫面一開始就告訴了我們結(jié)局，只不過我也如鬼魂一般，期盼一點溫暖的結(jié)尾。

家對于阿嬰就是一個框架，而她和花并無區(qū)別，她是點綴、是被欣賞的器物，她不是人。

追逐阿嬰鬼魂而出的捕頭看著人間卻感到了徹骨的寒冷，一個沒有愛和真的世界，與地獄又有和區(qū)別？

資料顯示，臺灣著名主持人蔡康永的第一部小說是《阿嬰》，出版那年是1990年。而他也和邱剛健合作，將這本小說搬上了大熒幕，并任編劇和詞作人。

但據(jù)說，日后他本人對此片刻意保持了距離，原因似乎和本片的陰暗色彩有關(guān)。

幼年的阿嬰目睹生母被判騎木驢，而判處人正是自己身為縣宰的父親。時過多年后，被許配給恪盡道學(xué)的封青云武舉的阿嬰回家探親，路上封武舉慘死，阿嬰失蹤。暗戀阿嬰多年的霍捕頭追查出目擊者貨郎冼小劫、采花賊熊艷，也在找回了阿嬰。但這三人各執(zhí)一詞，上演了一出“羅生門”。再之后貨郎與熊艷慘死獄中，偵辦案件的貫大彩也離奇身亡，而矛頭竟指向了曾經(jīng)死里逃生的阿嬰······

本片人物關(guān)系簡單，故事情節(jié)也并不新奇，充其量是一個古代破案的類型故事。

但人物關(guān)系的一目了然并未削弱本片的帶給人的壓力，而事實上這是想借這草草幾筆勾勒出一個微型的關(guān)系網(wǎng)，重頭戲在于深挖個中的因果緣起，可以說，影片在推進故事情節(jié)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將想表達的主題展現(xiàn)出來。而在最后“招魂審案”只是揭露劇情上的謎底，給觀眾一個結(jié)局。這和本片帶給觀眾的觀影感受相比，已經(jīng)是次要的了。

我們常會說封建禮教有著吃人的本性。但這一句干冷的概念并不會引起我們太大的反應(yīng)，而本劇正是解釋這類話語的一個案例說明。它氛圍上的陰冷很是瘆人，簡單又方正的布景，從頭至尾的嗚咽配音，符號化的撲克臉角色，涉及神鬼之論的神秘主義都給本片加了砝碼，沉甸甸的重量讓人難以卒看，無法小看。如果感受到其中的壓抑束縛，陰冷虛偽，也就算是領(lǐng)略了匠心，窺探到了主旨。正如我們私下講鬼故事也并不是宣傳迷信論點，目的大多數(shù)不過是“嚇人”。

隨著電影市場化的不斷深入，這類風(fēng)格化強硬的影片已經(jīng)日趨式微。但它們的存在表明，導(dǎo)演并不只是屈從于市場需求，也需要借導(dǎo)筒說表露心跡。我覺得在一定程度上，這類電影也會隨著觀眾的品味多元化而迎來上升期。

圖片

王祖賢的女鬼形象深入人心來自《倩女幽魂》的“小倩”形象，但《阿嬰》中的她卻是飾演了一具盛裝的行尸，這更像是鬼。

《阿嬰》的色彩很鮮明，是鮮明的灰暗。

這部電影相對來說比較小眾。色調(diào)昏黃黑暗，時有大片冷色系出現(xiàn)，整個片子沒有用到任何與舒緩快樂相關(guān)的音樂，只有女人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綿軟嘶吼。它的鏡頭藝術(shù)和畫面塑造表現(xiàn)力極強。

1. 門

有很多門。阿嬰坐轎子回縣衙，表情痛苦，倒仰頭進了一扇又一扇的門。

阿嬰的床正對著窗，窗框很大，占據(jù)了半面墻，窗外什么也沒有，空蕩蕩。

最后招魂，鬼魂們從銅鏡的對門，一片漆黑里出來，從兩邊通往外面的門出去。

招魂殿里的銅鏡也是門，連接著此世與彼世。

被門鎖住的阿嬰，出了門，發(fā)現(xiàn)外界也是一片空。門是有形的，也是無形的。她在精神的旱地里播種情欲的野百合，然而現(xiàn)實的六眼飛魚和禮教酷刑讓她顆粒無收。她被崇尚禮教酷刑的父親以及追求自由愛情的母親劈成兩半。一半是對情愛的追求和向往，另一半是父權(quán)的淫婦咒語，最終她選擇動手殺了自己虛偽的丈夫，兩次強暴了自己的慫貨郎，導(dǎo)火索兼早泄美男熊艷，以及追查線索的另一個捕快。用野百合的方式，一個一個送他們?nèi)プ龉怼?/p>

霍桑在最后要跟隨阿嬰（接下來稍微推測一下她什么時候死的）去彼岸，走出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抱著自己，頭頂陽光，周圍一群女人，孩子和銅鏡。這是霍桑由死入生了，和野道士青肚子一樣放下了自己。不同的是青肚子和阿嬰媽走了，他是主線里唯一一個活下來的。阿嬰沒有帶他走。

2. 死

觀看本片的一個契機，是某天看到一個“女鬼”的頭以奇異的角度從一個臉色蠟黃的男子身后鉆出來，接著，頭換了各種角度，從男子身后鉆出來。腦海里頓時冒出一個想法， 這男的來給故去的女人上墳了。兼有倆人的對話雞同鴨講，這不就是陰陽兩隔大白天見鬼嗎？何況女子身后的方塘怎么看都是一蒹葭半米高的墳。

后來看了全片，才知道這個場景是阿嬰回家了，霍桑一邊想要她一邊不屑于要她（這一什么男的，怪！但也不少見）。

阿嬰何時做的鬼？當(dāng)然，從她母親受木驢之刑，她父親殘忍無情時，她半人半鬼的樣子已經(jīng)十分明顯。到她因強暴事件覺醒，勾人殺人反偵查一氣呵成時，比人活得更像人了。至少對刺激有反應(yīng)有回應(yīng)，不會跟她爹似的表里不一，滿腦子西門慶，外表假正經(jīng)，張口坐木驢，閉口肥臀滾臉。

關(guān)鍵就在這個轉(zhuǎn)折點。被她殺死的捕快說，死了好，一片清凈，沒有外欲的侵染，無比輕松。所以對捕頭來說，死是一種感官澄澈的狀態(tài)，脫離生時的心理狀態(tài)。

阿嬰開始殺人的那一刻，就是她死亡的那一刻，她選擇掙脫桎梏，盡管殺人還有貞潔觀的影子在里面起作用。至少，她沒有因為失貞而自盡，而是選擇了ko一切知情人員。她被封武舉捅了一劍，逃到豬圈，昏死過去。結(jié)局時，她也說，在豬圈聽到霍桑溫柔的呼喚，她決定回來。追求愛，感受愛，雖然陰魂不散的父權(quán)思維混雜了她的需求。

電影中陰間和陽間并不是通過活著和死了來界定的，而是能否打破這層把人變鬼的“朱子”思想，不掩蓋自己的真實心聲。至此，全片向死而生的，就倆，一個是阿嬰，一個是霍桑。

3. 雜（以下為無責(zé)任向吐槽）

封青云在枯樹下吃大豬蹄子，暗示他是個大豬蹄子。

除了最開始嬰媽騎木驢，其他時候假道士青肚子出現(xiàn)的地方，基本都有陽光，氣氛稍顯輕松；比嬰爹活潑可愛多了。

青肚子的豬在供奉神仙的案上爬來爬去，暗示吃豬肉是今后天下大勢。

嬰爹面色蠟黃，臉上的肌肉像木雕，活人比死人更沒生氣；臉滾屁股第一人；西門大官人深柜。

熊艷是個金剛經(jīng)也管不住的鹵管達人，和貨郎一起牡丹花下風(fēng)流到死，死了也不像鬼，活泛極了，他二人也不追究阿嬰，反正生死無別。

嬰爹被嬰媽弄死以后，應(yīng)該是無處可去了。本來在人間還能木雕似的活，死了也沒見他靈魂出竅，和嬰媽撕扯，可見靈魂不經(jīng)事，隨肉體滅了。

詭異的畫風(fēng) 一開頭就是阿嬰他母親因與奸夫淫亂被施加殘酷的刑罰 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血液沿著大腿邊側(cè)留下 這個畫面在當(dāng)時還那么小的阿嬰心理究竟留下多少陰影 我不知道

阿嬰父親的道貌岸然 阿嬰丈夫的惡心性癖 采花賊 賣貨郎 捕頭的雪上加霜 是這些男人 造成阿嬰的悲劇 不可挽回

阿嬰在被強奸前的清潔我看的特別壓抑 一下一下 她侍奉著她的丈夫 以夫為尊 可是什么都沒有 只有在養(yǎng)豬場里留下那縷冤魂 再出現(xiàn) 阿嬰不再是阿嬰 化為美艷厲鬼 墮落極致 要背叛者欺凌者皆下地獄